第 62 章 、“消失的女兒”(53)

口的周問亭,他全程無視了。

周問亭本來就是陪着林草來的,王令錦的心理活動他沒有心思去猜想,随不發一語的跟在林草的後面出去。

王令錦選的是一間空病房,也不知道他怎麽有這間房間的鑰匙。不過這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林草一進去就開門見山的又問道:“嘉嘉她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變成這樣?”

“是我的人在一處破舊的旅館發現了她,發現她的時候,她就處于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态,一直縮在牆角。而和她一起失蹤的秦今楚就躺在了其中一張床上。”王令錦想起了當時自己手下轉訴的畫面,心中一冷。

不滿他說話講一半留一半的,林草追問,“他怎麽了?”

“他死了。”王令錦聲音放得很輕。

死了?

林草訝異。

“他當時就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雪白的床單都被他的鮮血給浸濕了,紅豔豔的一大片,還有一部分流到了嘉嘉的腳邊,她一直在無聲的流着眼淚躲着。”

王令錦一想起自己妹妹和一個死人呆了一晚上,他就自責為什麽不早點到那裏去?

“警方那邊怎麽說?”林草問。

出了這麽大的事,王令錦不可能不報警。

“勘察結果還沒有出來,應該要明天才能知道。”王令錦是兩個小時前才找到王嘉嘉的,當時他直接跟着來醫院了,警方那邊并沒有心思去管。

“嘉嘉當時是清醒的嗎?她說了什麽?”秦今楚為什麽會死?是他殺還是自殺,這個恐怕只有當時和他呆在一起的王嘉嘉最清楚了。

“我到的時候只看見她在那裏無聲的哭着,嘴裏無意識的喊着什麽,手也一直在憑空掙紮着。”他道。

王令錦說謊了。

當時王嘉嘉是意識不清喊話,但是不全是含糊不清的話,有幾句還是可以聽出來的——

“我沒有殺人……”

“我不是故意的……”

“是他先動手的……”

這幾句沒頭沒尾的話聽着簡單,但是信息量卻很大,在王嘉嘉還沒有清醒之前,王令錦并不像讓除了他以外的人知道。

不是不相信林草,而是他更相信自己的妹妹不會做出那樣的事,那個秦今楚一直在纏着她,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也肯定是對方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越往壞的方面想,王令錦眼底的寒光就越重。

林草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見他知道的真是不說也不再追問,拉着周問亭便回了王嘉嘉的病房。

轉身那刻周問亭可沒有漏看王令錦那眼神。

在确定王嘉嘉今晚的确是不會醒來之後林草才依依不舍的和周問亭一起回了別墅,而醫院這邊自然是王家在守着。

回去的路上,林草忍不住問周問亭,“周隊長,依你看,嘉嘉是兇手的可能性有多大?”不是不相信王嘉嘉,就事論事,怎麽看都是她的嫌疑最大。

林草不希望對方真的做了無法挽回的事,但也不想她被冤枉。

“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很多東西都只能是猜測,這件事沒有參與其中,案發現場也沒有去勘察,自然是不知道的。”周問亭客觀的分析道,“這件事看起來你的朋友是最有嫌疑的,但是在她醒來做口供之前,還是不能妄下定論。”

林草聽了他的分析也逐漸的清新過來這件事急不得,首先要等王嘉嘉醒來才能進行下一步,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陪她。

次日早上,林草到病房的時候,裏面有兩個警察正在給王嘉嘉做筆錄,後者見到她先是一喜然後想到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又突然眼眶酸澀起來。

委委屈屈的喊了一聲,“草兒。”

林草正要進去安慰她,做筆錄的其中一個警察就禮貌的請她先不要進來,不然會影響王嘉嘉的情緒,這樣不利于做筆錄。

林草聞言表示理解,給了苦巴巴等着自己去安慰的王嘉嘉一個眼神,便轉身走到了一旁的走廊上,耐心的等着裏面的筆錄結束。

“寶兒?”

這才站了一兩分鐘就看到了王令錦拎着一大一小兩個保溫桶朝着自己走過來。

“這是給嘉嘉帶的早餐?”她問。

“嗯,這是我媽今早起來特意熬的湯和粥,昨晚她在這裏守了嘉嘉一晚,今天也還起那麽早煮粥,我真怕她熬不住。”王令錦很是熟稔的和她唠起了嗑。

“裏面警察正在給嘉嘉做筆錄,你先別進去。”見他想要進去,林草趕緊阻止道。

王令錦聞言眼睛閃過一絲的異樣情緒,快得林草根本就沒有發現,她靠在牆壁上,表情嚴肅道,“王老師,我相信嘉嘉肯定不會殺人的。”

“我也相信她。”王令錦認同她的話。

兩人局外人都篤定秦今楚不是王嘉嘉殺的。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警方就做好了筆錄,“在案件還沒有查清楚之前,請不要出國,還有我們會随着來找你核對情況的。”其中一個圓臉比較矮的警察這樣說道。

王嘉嘉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全力配合。

林草是在兩名警察離開之後和王令錦一同進來的,王嘉嘉看着他倆,原本就沒多穩定的情緒突然崩潰了,撲到了林草的面前抱住她,像是受傷的小獸一樣蹭着她的頸窩尋求安慰。

“草兒,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

“我一醒來就看到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血流了一地,還有很多流到了我腳邊,我使勁的蹭還是被沾到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我真的沒有殺他!”

王嘉嘉聲嘶力竭的嘶吼着,林草能感覺到她心裏的恐懼與絕望。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害怕,這都過去了,我相信你沒有殺他。”

林草的信任對王嘉嘉來說就是救命稻草。

“謝謝你相信我。”她在林草的安撫下也漸漸平複了情緒,哽咽着說。

王嘉嘉的這一番解釋和自己昨晚聽到她無意識的說出來的那些相差甚遠,不過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王令錦壓下心底的疑惑,打算等林草離開了再問她。

一百六十五章、貪念(三)

王嘉嘉身體并沒有什麽大礙,昨晚之所以會那樣完全是因為受驚吓過度導致的情緒激動罷了。

現在人醒了,她表示自己不想住院。

王令錦叫醫生再來檢查一遍得出可以出院之後,就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和林草一起送她回家。

王父王母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家準備好去黴運的柚子葉沾水在她進門的時候灑了灑,“從今以後都事事平安,黴運都去了,快點進來,你爸還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菜。”

王母親力親為的給女兒脫鞋穿鞋,然後在把人給半抱半拉的弄到了餐椅上,拿着筷子夾了冒尖的的一碗的菜給她。

王父也在一旁不甘示弱跟老婆比賽似的給他盛飯倒水的。

平時習慣了時不時的被王母和王父以妨礙他們二人世界為由無視的王嘉嘉對她現在如此熱情的行為受寵若驚,“爸媽,你別忙活了,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

說完,她沖林草招招手示意她坐下來陪自己一起吃飯。

林草還沒有動作,王母倒是先感激涕零了起來,“嘉嘉能有你這麽一個好朋友我也算是放心了,可惜……”

說着她看向了正準備坐下吃飯的兒子,至于她接下來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王令錦和林草的突然分手始終是王父王母心中一道邁步過去的坎。說是不甘心也好,還是遺憾也罷,反正他們就是喜歡林草,但也知道感情不能強求。

更何況人家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了,就算是再喜歡也不能慫恿兒子去做小三。

“伯母,您別這麽說,嘉嘉是我的好朋友,這兩年多來她給予我的幫助也是數不勝數,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分得那麽清楚,現在她遭受了這樣的事,我作為她的好朋友站在她這邊是必然的。”

先不說這件事還沒有查出兇手是誰,就算是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王嘉嘉,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林草知道自己第一反應就是相信她。

現在,她也相信她。

王嘉嘉是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平時雖然看着很是大大咧咧的,說話嘴上也沒有個把門,但是心底絕對是善良的,三觀也是正的。

別說殺人了就連殺雞都不敢。

“都別說這些了,先吃飯。”王嘉嘉見自己母親有大籮筐的話要說的模樣,趕緊轉移話題。

這一頓午飯吃了很久,王家人原本很熱情的想要留她下來名義上是吃晚飯,實則是陪王嘉嘉的,可是林草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是林樹打來的,他叫了聲姐姐就不再說話了,林草怕他出了什麽事表達不出來,趕緊告辭離開了王家。

林草走後,王令錦進了妹妹的房間。

王嘉嘉正背對着門坐在床上翻着包包,根本就沒有注意他進來,等知曉了,對方已經把她剛才的動作盡收眼底了——

她從包裏翻找出了一枚帶血的戒指!

看着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王嘉嘉條件反射的将戒指藏了起來,慌亂且狼狽。房間裏安靜得只有她藏東西的聲音。

“嘉嘉,跟哥說實話,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王令錦并沒有去搶那枚戒指,只是神色冰冷的盯着她的眼睛。

王嘉嘉聞言發覺自己藏戒指的行為蠢極了,這根本就是在掩耳盜鈴!她突然覺得全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動,身體溫度一點一點的涼了下來。

她自嘲的笑了笑又把那枚戒指給拿了出來,舉起來對着窗戶看,上面那枚小碎磚在日光下異常的閃耀。

“哥,這是秦今楚送給我的。”她把玩了戒指許久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上面還帶着他的血,都凝固了。不過只要那濕布一擦就能擦幹淨了,只要我不說你不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知道知上面曾經沾過鮮血。”

她似乎是陷入了無盡的虛無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虛弱得像是要乘風而去一樣。

王令錦忽然坐在了她旁邊握住了她的手,“嘉嘉,哥在呢,有什麽事可以和哥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給你達成。”

他的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可是唯一的聽衆卻沒有給他面子,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剛才還一副虛弱得要死的模樣此刻已經變成了狡黠一笑,“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她這反應讓王令錦納悶不已——哥哥的安慰在妹妹眼裏只是一個笑點,真是太令人難過了。

“哥,我知道你是因為我在醫院對草兒解釋的那些話有所懷疑,其實我當時說的都是實話,而當被你送來醫院在車上說的那些話也是真話。”她眼睛真誠的回望他,“秦今楚不是我殺的。”

“那你剛才為什麽要做出這麽詭異的舉動?”他說着用眼神指了指她還拿在手上的帶血的戒指。

“很詭異嗎?我只是在感嘆生命易逝而已。”王嘉嘉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當時他就拿着這枚戒指向我求婚,我沒有答應,他就想要對我用強的,後來在掙紮的過程中我撞到了頭,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看到的就是床上那具冰冷的屍體,以及地上已經幹掉的血液。”

“我醒來沒多久你的人就到了,當時情緒之所以那麽激動無非是因為接受不了。明明不久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間就死了。”

這些話,今早在警察做筆錄的時候她都如實相告了。

至于後面的偵查過程需要她配合的她就盡量配合,不需要的,她也不會插手。

“哥,秦今楚死了,我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有些傷心而已,後面想通了便只是覺得可惜而已。你說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王嘉嘉眼裏滿是急迫,她想從旁人口中聽到關于自己冷漠的斥責。可是沒有,王令錦不發一語,只是眼神複雜的看着她。

“嘉嘉,這不是你的錯。”王令錦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柔和了,“他當年抛棄了你,如今回來了,假假惺惺的想要重新追回你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已經不愛他了,所以你面對他的屍體的時候才能這麽的平靜。”

“其實他剛回來的時候我還挺恨他的,後面随着時間的消逝,我便覺得我既然已經不再愛他,那恨他做什麽?”王嘉嘉無聲的嘆了一口去,道。

“你做得很對,不愛了也就沒有恨,這個人就再也與你無關,他如今只是自作自受。”王令錦現在完全是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樣。

“是啊,人都死了我糾結也沒用了。還不如祈禱能盡快找到兇手給他讨回一個公道。”王嘉嘉啞然一笑,釋然了。

“你能想通就好,剩下的事由我來處理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想出去了。”王令錦說着就站起來轉身往外走。

“哥,你怎麽不問問我和他為什麽失蹤了好幾天?”王令錦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王嘉嘉突然這樣說。

王令錦聞言回頭看她,“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想說我就給你當聽衆。”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只要王嘉嘉一個點頭或者是搖頭他就會有下一步動作,至于是走還是留,那就看她的意思了。

“哥,你坐到旁邊,我想跟你說這件事的始末由來。”她嫣然一笑,拍着自己旁邊的位置。

王令錦無奈的搖了搖頭,哭笑不得的坐到了她指定的位置上。

“其實我是被他半強迫帶走的,我的一切通訊設備都被他給沒收了,說我什麽時候答應他複合就什麽時候還給我。我不肯,他就這麽一直關着我。”她陷入了前幾天的回憶裏。

當時她被老總派去出差,就在快回來的倒數第二天,秦今楚忽然就出現在她的房間,怎麽趕也趕不走。

王嘉嘉早就對他沒有愛了,自然是不想跟他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屋。但是這人趕也趕不走,也不給她下樓再開一間房,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賴在了她身邊。

王嘉嘉是罵也罵了勸也勸了,對方就是軟硬不吃,左耳進右耳出,一副我無所謂的模樣。

既然他這麽無賴,王嘉嘉就想着以暴制暴,他不走?好,她也不走,看誰贏到最後,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都不喜歡了還怕跟他共處一室?

于是兩人就這麽僵持了下來。

當時和林草視頻被她察覺到異樣,那人就是秦今楚,因為她不想讓林草擔心,所以并沒有告知她,而是下意識的遮掩。

秦今楚找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複合,王嘉嘉不肯,他也漸漸沒了耐心,在她準備要回去的那天終于爆發了,将她半威脅半強迫的擄去了一家老舊的旅館。

在那裏,她因為電子設備通訊工具都被沒收了,根本就不能聯系家裏人讓他們放心。秦今楚不給她出去,整日都跟枚監控器似的盯着她。

只要她有任何逃跑的傾向,等待她的則是冷暴力,以及不給水和不給飯吃。秦今楚是真的鐵了心想要軟禁她。

冷靜之後她偏偏不急,她有的是時間跟他耗。

可是随着警方和王家以及秦家的三股力量的地毯式搜查,眼看他們很快就被找到了,王嘉嘉還是沒有任何軟化的跡象,秦今楚也越來越焦慮。

就在前一晚,他終于忍不住了,先是來軟的——拿出戒指跟她求婚,她不同意,于是想要強迫她,兩人掙紮之中,王嘉嘉頭被撞到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看到的就是冰冷的屍體了。

至今她都不明白秦今楚為什麽突然一定要自己同意複合,難道他真的就那麽愛自己?王嘉嘉不信,總覺得這件事透着古怪。

“你當時昏迷了,再醒來人已經死了,這說明在你暈過去的這段時間有人潛入旅館的房間殺害了他。”王令錦聽完了她的話之後,分析道。

“是啊,不然他怎麽會死。”王嘉嘉感慨道。

只是,他惹上了什麽人居然賠上了性命?

一百六十六章、貪念(四)

秦今楚的死因很快就出了結果——利器刺入胸口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兇器并沒有找到,不過根據傷口來看,法醫确定是三指寬刀身有五六十厘米長的管具刀具。

兇手很聰明,他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

這足以說明這起兇殺案是有預謀的行為,而且旅館并沒有拍到有可能是兇手的任何的錄像。

旅館附近的監控錄像警方調取出來了,三個人兩天一幀一幀的查看,眼睛都快成鬥雞眼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員。

王嘉嘉能提供的線索有限,別說兇手還沒有找到,就連兇手殺害死者的目的現在還不明确,案子也在這個時候陷入了僵局。

秦今楚的父母因為接受不了兒子的死亡,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王家,特別是王嘉嘉身上。

秦母來王家鬧,說自己的兒子就是被王嘉嘉害死的,要她賠命。

起初王家念在對方痛失了親人心情不好的份上沒有計較,任由秦母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的話都有。

可是他們的容忍卻被秦母當做是心虛的表現,更加的肆無忌憚,甚至帶着人來王家鬧,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家給弄烏煙瘴氣的。

連續被對方按在地上打罵多天,王嘉嘉首先忍不住了,“秦伯母,你鬧了這麽多天,我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不想對你怎樣,可是再怎麽無理取鬧也要有個度吧,你過分了!”

她都躲到林草暫住的別墅了,可是秦母還帶人追了過來,起初不和她計較是自己大度,可是這女人越來越得寸進尺,真當她是好欺負的嗎?

“你這個喪門星,害死了我兒子我還不能讨回公道了?”秦母這幾天撒潑打滾的,毫無形象可言,要不是後面還跟着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還以為她是一個瘋子呢!

“秦阿姨,我再說一遍你兒子不是我害死的,他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自食惡果!”一連用了三個成語來形容,可見王嘉嘉有多憤怒。

“你狡辯,明明你們當時是在一起的,為什麽兇手只殺我兒子,不動你一根汗毛?”秦母一聲聲的質問,“那是因為兇手就是你認識的人,你故意找人來殺了我兒子的!”

王嘉嘉被她這幼稚的片面化的推理給逗笑了,“我跟他無冤無仇我殺他幹什麽嗎?而且哪個雇主那麽蠢?如果我真的買兇殺你兒子的話,我自己在場而且毫發無傷,這不是把所有的嫌疑都往自己身上攬嗎?”

“你以為警察和你一樣都是無腦的嗎?”

“現在我兒子死了,死無對證,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所以你這個買兇殺人的雇主每說一句話都是在狡辯!”秦母梗着脖子吼道,“王嘉嘉,我兒子對你那麽好,你怎麽下得了這個手?你怎麽那麽的狠心?”

說着,說着,秦母就哭了起來,“當年是我拆散的你們,你有氣就朝我撒就好了,你為什麽要害死我兒子啊?”

兒子就是她的命啊,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秦母只覺得自己的天塌了。

“我都解釋了多少遍了,你兒子的死跟我無關,你再這樣糾纏我我就報警了!”王嘉嘉脾氣都被她給逼出來了。

最後,鬧劇還是在姍姍來遲的秦父的調解下解決了,他将精神已經不正常的秦母拉了回去,還很誠懇的給王嘉嘉道了歉。

看着因為兒子死了,瞬間老了十幾歲的秦父,王嘉嘉原本滿肚子的怒氣也發洩不出來了,別扭的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讓人走了。

“草兒,你說我怎麽那麽倒黴?”秦母走了,別墅也安靜下來了,王嘉嘉像個洩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趴趴的趴在沙發上,無奈的嘆氣。

她已經把前幾天跟王令錦說的那些話又給林草說了一遍。聯想最近發生的事,王嘉嘉不得不懷疑道:“草兒,你說這殺人兇手是不是故意這麽做,他殺人其實就是為了陷害我?”

秦母剛才的那番話不能信,但是其中的關聯點還是很值得懷疑的——明明兩人當時是呆在一起的,可是兇手卻只殺了秦今楚一人。

從這跡象看來,殺人動機有三個可能——

一是兇手原本就和秦今楚有仇,所以只是針對他,但是為了逃避法律制裁所以嫁禍給她;

二是兇手和秦今楚無冤無仇殺了他只是為了栽贓陷害給她,所以所這個兇手是針對她,秦今楚只是無辜躺槍;

三是兇手和秦今楚有仇,只是單純想要殺他,并不想要傷及無辜,所以沒有連她一起殺了,而且沒有要陷害她的意思;

王嘉嘉把自己的推理和猜想給林草說了一遍,林草很快就對此分析得出了別的意見——

“嘉嘉,其實還有另一個可能——就是兇手和你們都無冤無仇,因為別的原因,你們是無辜被遷怒的,而且他很可能是連你也要一起殺的,但是卻因為意外不得不逃走,而你僥幸的逃過了一劫。”

“草兒,你說的這個也太誇張了吧?還不如說是有人看不慣秦今楚對我的糾纏,于是為了我殺了他呢!”王嘉嘉被她說的那個可能給弄得哭笑不得,順着她的發散思維随口說道。

她這無心一說,林草倒是被點醒了。

她覺得王嘉嘉說的這個可能性很大——這也就能解釋的通殺人兇手為什麽只是殺秦今楚而沒用動王嘉嘉了。

林草凝重的表情讓王嘉嘉信以為真,瞬間慌了起來,“草兒,我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了。”

林草皺着眉看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嘉嘉,有這個可能,不然怎麽解釋得通後面的——如果兇手真的是和秦今楚有仇的話,既然殺了他,放過你的可能性很小。”所以第一點解釋不通。

“還有,你猜測的第二點,兇手和秦今楚無冤無仇,殺他只是為了栽贓陷害于你;稍微有一點腦子的兇手都不會這樣做,畢竟現場的有很多線索都可以證明你不是殺人兇手,而且你是一個大活人,完全可以給自己作證,如果他真的想要逃避法律的制裁,這麽劣質的陷害手段往往會起到反作用,所以這個可能性也很小。”

“第三點,可以和第一點一起證明,兇手既然選擇了要殺人,那麽他已經背負了人命,反正人都是殺了,為了不洩露自己的身份,殺一個是殺殺兩個是殺,他為什麽要放過你?”

随着林草的分析越來越深,一個也推翻她剛才假設的點,王嘉嘉恍惚間想到了什麽,她開始變得慌亂,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看她這反應林草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了一塊,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麽在王家那麽維護王嘉嘉且很讨厭秦今楚還有能力銷毀證據的最有嫌疑的人只有一個——王令錦!

“草兒,你想太多了,這根本就不可能,我哥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王嘉嘉抓着她的手,拼命解釋,“你認識我哥那麽多年,你知道的,他不是這種人!”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他和楊誠以及楊明言說的那些話,以及周問亭跟他說過的王令錦有問題,或許林草會像王嘉嘉一樣不相信王令錦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可是,她已經知道了王令錦根本就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溫潤如玉的老師,而且對方和自己在一起的那四年還有可能都是故意出人畜無害的樣子。

單單是想到這些,林草越發的覺得王令錦嫌疑很大!

如果王令錦真的是這樣一個表裏不一的人,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他蒙蔽了這麽多年,林草就覺得身體發涼。

“草兒,你錯了,我哥不可能會因為這點事就殺了秦今楚的,他那麽厲害,想要讓秦今楚死心有的是合法的辦法,根本就不可能明知道觸犯法律還一意孤行的去做!”王嘉嘉又解釋道。

“嘉嘉,你別解釋了,我了解你,如果你真的不相信的話,是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的,更不會這麽的慌亂。”林草逼她直視內心,“你心裏肯定也覺得他有嫌疑,所以才這樣的慌亂對不對?”

“當時你失蹤之後我們就報警了,警方、你哥、秦家,三方力量都在尋找你們,為什麽警方和秦家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而就在你差點被秦今楚玷污的時候,你暈了過去,然後他被殺了的時候找到了你?”

“這幾件事分開看沒什麽,但是一聯系起來,就會覺得這巧合得過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而這個人就是在最恰當的時機出現的王令錦。”

“草兒,你別說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嘉嘉猛地撲過去捂住了她的嘴,搖着頭情緒快崩潰了。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來避難的,随意說了幾句話,怎麽就牽扯到了自己哥哥身上?

“是真是假我們說了不算,我們把這個猜測報告給警方,讓他們順着這個方向去調查取證就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殺了秦今楚了!”林草扯開她的手,嚴肅道,“我相信,如果他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的話,就算我們再猜測也沒有用,警察會證明他的清白的。”

王嘉嘉不哭了,掙紮着起來,倔強的問她:“草兒,你為什麽就一定要懷疑我哥?”

一百六十七章、貪念(五)

林草看着王嘉嘉哭,心中透露出些許不忍,擡起手想要像往常她傷心的時候安慰她,可是被她避開了。

“草兒,你相信我哥,相信我好不好?”她淚眼婆娑的望着她。

“嘉嘉,你在怕什麽?”林草眉毛都擰起來,“好,我們可以先不去找警察,我們去找你哥對峙,他沒做過的話,肯定是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的。”

王嘉嘉像是急迫的搖着頭,目光在四周搜尋,在看到牆壁上的壁畫的時候,眼睛一亮,就像是找到了救贖一樣,“草兒,你不是有那個能力嗎?我給你拿秦今楚的照片,你親自去看看,我哥肯定是冤枉的。”

“嘉嘉……”林草叫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清醒過來。

王嘉嘉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她跌跌撞撞跑到了牆壁旁把那副壁畫給拿下來,然後再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林草面前,“草兒,你看,像是碰這張畫一樣,幫幫我好不好?”

林草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像是做了什麽決定般的咬了咬後槽牙,然後掏出了手機,快速的撥打了一個號碼。

在響起第一聲的之時,她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撞倒在沙發上,後腦勺剛好磕在沙發扶手上,痛得她直冒淚光。

“王嘉嘉,你幹什麽?”

她一手扶着沙發靠背一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後腦勺吃力的站起來,眼神嚴肅的盯着讓自己變成這副樣子的罪魁禍首。

王嘉嘉剛撞完人就腦中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林草見她眼睛裏充滿着茫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嘉嘉,你冷靜一點,這只是我們的猜測,你不用這麽激動。”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她,于是軟化了語氣。

王嘉嘉被她這突然變化的态度安撫到了,黯淡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對,只是我們的猜測,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呢喃着說完這些,她撿起掉在地上已經被摔壞的壁畫,一點一點的将它拼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它再挂上去。

可是,已經摔得四分五裂的壁畫怎麽可能還挂得住?

她還沒放手,壁畫就又掉了下來,這下摔得更加的嚴重了——玻璃框全碎了,顏料花了,就連那油步也皺了。

原本的夕陽畫面變成了一坨毫無意義的髒亂顏料。

王嘉嘉被壁畫摔下來的聲響給吓到了,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臉頰也被濺起來的玻璃碎片給劃到了,白皙的皮膚上面盤踞着一條長長的血痕。

見狀,林草也顧不得自己的後腦勺了,趕忙攔住已經蹲下來想要再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的王嘉嘉,“你別動,我去拿醫藥箱給你處理下傷口。”

傷口是在臉上,如果不處理的話很有可能會留下傷疤,林草可不想她毀容。

王嘉嘉安靜的坐着讓林草處理傷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沒人相信她剛才會做出那麽極端的事來。

消毒之後,細心的抹了一層藥膏,林草滿意的将藥箱收拾好——幸好傷口不深,不然她還真的不能保證不會留疤。

“嘉嘉,你現在聽我說。”林草一想到剛才的事,眉頭就緊緊的蹙起來,“這件事還只是我們的一個猜測,我沒有不相信王老師,當然了,我也有權利保持懷疑态度。如果你真的那麽介意我們去找他對峙的話,那剩下一個辦法可以解決現在的困境。”

她表情很嚴肅,王嘉嘉被她這感染到了,像是抓住了浮木一樣問道:“什麽辦法?”

“暗中調查,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我們來調查這件事的始末,這樣對誰都是公平的。”林草也是怕王嘉嘉再發瘋才在這麽短的時間下想出了這麽一個可行的辦法。

“這樣真的有用嗎?”王嘉嘉擔憂的問。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這個辦法是可行的,而且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行不行得通!”林草對她微微一笑,盡量安撫道。

她怕,那就先給個緩刑吧,不是王令錦做的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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