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初遇

随後,音樂從四周的音響傳來,是周傑倫的青花瓷。那人調了調麥克風的位置,随着音樂唱出歌詞: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裝,冉冉檀香透過窗我心事了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這聲線柔軟悅耳,跟周傑倫有着不一樣的風格。臺上唱歌那人幾乎沒什麽表情,甚至是按部就班的照着歌詞唱,也沒有跟觀衆互動的意思。但聲音所到之處一片寧靜,所有人都停止了聊天或喝酒,專心聽他唱歌。這酒吧音響的質量特別好,沒有一點雜音,傳出的歌聲也是幹淨、清晰。

不得不承認,葉叢也被這歌聲吸引,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側首看向駐唱臺。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寥寥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你伏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這哥們兒唱歌真贊!”劉濤放下了手中的空瓶,伸長脖子往臺上看去。

“駐唱歌手吧?剛進來就看他一直坐在這兒了。”餘文推了推堆在面前的空瓶子,将它們挪到空處。

“嘿,唱這麽好,說不定是音樂學院的。”劉濤看了一眼四周,回頭對桌上的人說道。

“屁話,Z市沒有音樂學院。”哪個學生能從其他城市趕過來就為了做一個跑唱歌手?葉叢鄙視地瞥了劉濤一眼。

“我沒說是Z市的啊,音樂學院多得很,哎我的意思這聲音是專業的。”當劉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另外三人都覺得這貨沒救了。

“這還沒放假呢,誰有空從別市跑到這兒來做駐場歌手?”沈江南是忍無可忍了。

“嘿嘿嘿嘿…”劉濤帶着賤味兒的笑聲讓三人瞬間想按着揍他一頓。

“逗比!”沈江南翻了個白眼,向服務員招手過來,“有些什麽小吃?”

“冷吃系列、水果系列等等,但您需要去超市自選。”服務員解釋說。

“好的,謝謝。”沈江南服務員說道。

半首歌的時間,酒吧已經坐滿了人,這個時間喝酒的人已經多起來。臺上那人繼續唱着,葉叢喝着酒,餘光有意無意瞥向駐唱臺。

“來來來,別愣着啊,這麽多酒呢!”對于一個來的目的就是喝酒的人來說,酒一定不能停,劉濤催促大家舉瓶碰杯。

“…啊,還有半個月就放假了,這個假期不好過咯!估計累成狗。”沈江南喝了半瓶,他正準備起身去超市選一些小吃過來。

“想那麽多,還有半個月呢!”結果還沒走的成,劉濤的問題就來了:“你說假期打暑假工這事兒,靠譜不啊?”

“怎麽不靠譜?我都跟我朋友說好了,我們放假就過去。”沈江南啧了一聲,繼續說:“你們願意去的就去。”

“我就不去了。”餘文起身準備和沈江南一起去超市,“我暑假去堂哥咖啡廳上班,混着呗,反正就一個月。”

“我不想去工地上啊,這天兒這麽熱,誰特麽受得了!有沒有在室內吹空調的?打雜也行啊,能讓我混一個月,然後還有工資拿的。”

“你咋不上天呢?你學這專業來幹啥了不上工地?”沈江南瞪劉濤,又轉過頭來問葉叢:“叢仔呢?去不?”

“去啊!我姐讓我去她那兒我都推了。就等你信兒啊!”葉叢答。

“要我說吧叢哥你這就是作的!”劉濤啧啧兩聲“這麽熱的天兒,女裝店全天開着空調,雨淋不着太陽曬不着的,非要上工地折騰。”

“你懂個屁!我是不想跟我姐添麻煩。”葉叢喝了一口酒,放下瓶子,“況且我伺候我媽我姐兩個女人就夠悲慘了,伺候別的女人這事兒做不來。”

“拉倒吧你!首先你就是個麻煩!”劉濤啐一聲,“你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有個你那樣的姐,每個月額外給我一千多零花錢,還給我找有空調吹的工作,我屁颠兒就去了,你還矯情上了….我不去,我不給我姐添麻煩…”後面那句是劉濤惡作劇,裝作娘娘腔的調模仿葉叢。

葉叢一把鎖住劉濤脖子,咬牙切齒的問:“想怎麽死?滿足你!”

“別,別,手下留情,哥,你是我哥!”劉濤緊縮脖子,哀怨地求饒。

“賤的,揍他。”眼見劉濤被揍,沈江南在一旁添油加醋。

“唉要我說吧!”劉濤停了停,把瓶子裏剩下的酒又喝了個底朝天,放了瓶子又聳聳肩:“你們不懂獨生子女的寂寞,我要是有個姐,不知道把我疼成啥樣兒。”

“你要是有個姐,指不定你就跟叢仔一樣了,看他在他家那地位…啧啧,簡直還不如我們家白蘭地。”沈江南敲桌子,白蘭地是他家智商不咋地的哈士奇。

劉濤被這話逗得沒心沒肺的笑,連餘文都被逗笑。

“我家遵從女士為上怎麽滴?我樂意!”葉叢笑着低吼。

“咱幾個,就叢哥最幸福,我就羨慕他家那種相處模式。”劉濤擺擺手。

站了老半天,沈江南終于跟餘文去了超市,帶了好多小吃回來下酒。

歌聲漸漸停止,音樂接近尾聲,一曲完畢。臺下響起一片掌聲,VIP桌的F4也跟着鼓掌。不遠處那桌的幾個女生鼓掌尤為賣力,臉上還泛着花癡樣,想必不僅是對歌聲所動,還對唱歌的人動心了吧。

其實這就酒吧背景音樂現場版,沒想到能在這種小酒吧碰上這麽有功底的歌手,以前遇到的駐唱歌手就遜色得多。

葉叢這是第幾次望向臺上那人了?按理說這個距離不算遠,偏偏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就是只能看個輪廓,帽子還遮了大半張臉。

室內響起輕音樂,有兩個女學生拿着手機走到臺前,應該是想跟他互加微信,那人也沒拒絕,拿出了手機。幾分鐘後,他又站了起來,掃望四周,葉叢擡頭望去,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只那麽零點幾秒的時間,鴨舌帽遮了光,不等看清楚臉,他轉身進了身後的門,不見了蹤影。

過了幾秒鐘那扇門又開了,出來的卻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背着把吉他坐在樂譜架旁邊開始準備,門裏沒有人再出來。

這時,餘文舉了酒瓶和大家碰瓶,葉叢心不在焉的附和着,視線卻一直對着駐唱臺。沒別的意思,就想看清楚那個唱歌之人的臉。

幾分鐘後門開了,值得驚喜的是正是那人,背着單肩包出來,直徑往酒吧後門走去。然而這匆匆幾秒鐘,還只是個側臉,根本就來不及仔細看,人就沒影了。

臺上的歌手開始彈着吉他唱歌,其實這人的唱的也不賴,符合酒店駐唱水準,但聽了前者的歌,這倆人果然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搞笑,對一個跑場歌手這麽感興趣幹啥?葉叢忍不住自嘲,收回思緒,繼續跟三人喝酒。

餘文一向話少,不過今天話尤其少,他面前已經空了七八個瓶子。桌上4打酒很快就空了瓶,服務員把空瓶撤走,又上了4打,這次4打酒一次性開了。四人繼續碰瓶,劉濤很快就焉兒了,有氣無力地扒在葉叢身上:“叢哥,叢哥,你等會兒一定要把我弄回宿舍…是擡還是拖回去都行…”

“明天又不上課,怕什麽!”葉叢看着劉濤的慫樣就氣不打一處來,這貨每次喝醉指定賴上他。

“不不…答應我..要把我弄回去的……”劉濤迷迷糊糊的鬧着,非要得到個準信才肯罷休。

葉叢推了幾次想把他推下去,可這貨就是要巴巴兒地賴在他身上,他沒好氣的來一句:“哪次給你暴屍荒野了?操。”

“哈..哈哈哈哈…有人收屍的感覺真好!!”這下有力氣了,劉濤便把身子從葉叢身上擡起來,把喝了半瓶的酒往嘴裏倒了個幹淨。換了一瓶整的又跟餘文碰瓶,餘文也不拒絕,跟着就把瓶子裏剩下的酒一口倒了。

“餘小…姑娘甩你,是她的損失…”劉濤說話雖然沒有颠三倒四,也有點吐字不清了。“…我們都單着呢,不也挺好的嗎?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餘文今天反常,心裏有事總要說出來的,他沒有主動提過出來喝酒,既然開口了,肯定是沒地兒發洩了。

此時換了輕音樂,這個氛圍确實有點傷感。也因為酒精作祟,餘文聽了這話,也真是沒崩住,開始捂臉痛哭,口水鼻涕并齊。沈江南抽了兩張紙巾遞給餘文,他接過來擦了擦鼻涕,繼續低頭嚎了幾聲。好在音樂聲大,VIP座沒什麽人,又有玻璃格擋,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平複了情緒才把臉露出來,沈江南又遞了兩張紙巾,餘文拿着擦臉又擦手,苦笑着說:“…喝了點酒就上頭,真他媽的賤。”

“……賤點好……好養活……”劉濤側趴在餘文身上,看着像快睡着了。餘文酒後也有點上臉了,葉叢從他手上取走了剩下的半瓶啤酒,“差不多就行了,別他媽瞎折磨自己。”

“沒事兒,就折磨今晚這一回。”餘文又奪回瓶子仰頭喝了下去,葉叢一把将趴在他身上的劉濤扯下來,這貨便直直倒在沙發上睡着了。每次喝到最後都這樣,悶頭就睡,睡了起來再吐。

跟沈江南一起陪着餘文又喝了一會兒,臺上歌手換了好幾個,但是那人沒再回來,葉叢琢磨應該是跑場子去了。

餘文最終還是喝趴了,沈江南嘆口氣看看一邊倒的餘文,又看看另外一邊倒的劉濤,再擡頭看看葉叢,葉叢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倆人苦笑,然後舉起酒瓶,會意的一碰。

“得走了。”沈江南說。

“再歇會兒吧,我怕這家夥一動就吐。”葉叢手指戳了戳劉濤的背,這醉漢就跟睡死了的豬一樣,動也沒動一下。

又坐了十來分鐘,桌上還剩了幾瓶酒,倆人沒打算再喝。快12點了,葉叢起身結了賬回來,沈江南已經把餘文扶了起來。劉濤還撅在沙發上,葉叢蹲下去拍劉濤的臉:“嘿!嘿!濤妹,醒醒,準備走了,還能不能動啊?”

“叢哥..叢哥不行了…走不動了……”劉濤迷迷糊糊的嘟囔,眼睛都沒睜一下。

“起來!”葉叢一把架起劉濤跟在沈江南後面。餘文還好,沈江南還能扶着他走,劉濤整個是吊在他身上,全靠他一人支撐。劉濤不胖,但跟他一樣高,骨架大,索性葉叢拽着劉濤還能走,沈江南就架不了他,所以每次喝完酒的劉濤就歸葉叢了。

剛出酒吧門口下了臺階,劉濤反手抓住葉叢後背的衣服,生怕他跑似的:“叢哥……叢哥不行了……要吐……”

葉叢大驚失色:“唉別…濤妹濤妹..唉我操!!!!”還沒來得及把這醉漢扔出去,這王八蛋就趴他胸口吐了他一身。沖天酒氣夾雜火鍋魚的黏糊狀液體就這麽從劉濤嘴裏吐到他衣服上,熏得他頓時差點暈厥。

他驚恐怒吼:“你他媽行不行啊!!”可還得死死撐着這家夥,不讓他倒下去,只是那張臉已經別開到快360度了。沈江南在前面攙着餘文,回過頭來看到這一幕:葉叢甩不掉劉濤臉都氣歪了的樣子,頓時就笑得沒力氣了。

餘文讓沈江南放手,他雖然沒吐,但也好不了哪去,想坐一下,搖搖晃晃走到不遠處的長椅。看餘文自己能走過去,沈江南轉身又回頭幫忙扶劉濤,倆人一起把劉濤提到餘文旁邊的長椅上放下。劉濤已經不省人事,碰倒長椅就歪倒下去呼呼大睡。

“你他媽倒是會享受啊!吐完就睡!!”葉叢簡直不能形容現在的心情,氣得連連爆粗口。

跑到旁邊把T恤脫下來,這套頭T恤真不好脫,搞不好弄一頭一臉的嘔吐物,脫一半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要幫忙喊出租車嗎?”

葉叢小心把衣服從頭上取下來,轉身看到那人離自己不到兩米遠。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又開口了:“你朋友喝多了,需要幫忙打車嗎?”

雖然鴨舌帽依舊遮着光,但借着酒吧閃爍的霓虹燈,這次看清楚了——這人有一雙深邃明澈的眼眸,說話和唱歌時的聲線不一樣,音色有點沉,但聽着格外舒服。他比葉叢稍矮一點點,皮膚挺白的,年齡應該不大,像學生。

想看清楚的時候愣是一眼沒看清楚,現在都忘了這事了,對方又偏偏就站在眼前,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對着這張臉愣了愣神,确認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哦不用,我朋友吐了我一身,先等一下,我怕他馬上坐車又吐人家車上就麻煩了。謝謝啊!”拿着衣服狠狠的朝旁邊抖了兩下,又收攏捏在手裏,沒辦法穿了。

對方似乎也借着霓虹燈光打量了葉叢一番:赤礻果的上半身,若隐若現的腹肌,及手裏捏着的體恤。他禮貌地說了句:“不客氣。”轉身離開。

是那個歌手,長得果然很好看。

這是看清那臉後,葉叢的第一想法,他覺得莫名其妙,作為個大男人,會覺得另一男的長得好看,真搞笑。

但腦海突然浮現出宋亞駿喝醉酒的樣子,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惡心的捏着手裏的衣服,真想把這醉鬼切成肉塊喂沈江南家的白蘭地!不知道白蘭地它吃不吃。

光着膀子回到長椅旁邊,沈江南幫餘文捶背,餘文出來受了風,沒幾分鐘也吐了,但人家至少沒吐沈江南身上啊。

“有問題沒有?”葉叢蹲在餘文身邊問。

“沒問題,吐了就舒服多了。”餘文捶了錘額頭。

“走吧,馬上一點了。”沈江南說。

葉叢從褲兜裏揣出手機打滴滴,跟沈江南合力把餘文和劉濤先後弄上車。從校門口到宿舍這段路平時就幾分鐘的路程,但劉濤極不配合的步調也打亂了他的步子,花了近半個小時才上了樓進了宿舍門,開了燈就把劉濤狠狠甩到床上,再把手裏的衣服扔進水桶裏。

“累死大爺了!!”葉叢坐床邊大口喘氣。

餘文進門就進廁所吐去了。沈江南開了空調去陽臺洗了把臉。

“這傻逼肯定是老子前世踹了的小老婆,這世巴巴兒折磨老子!”葉叢低身喃呢,他都沒力氣吼了。

沈江南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噗嗤”笑了一聲,葉叢現在憋屈加憤怒的樣子,真的可以錄下來笑一天。

餘文吐完就在廁所沖了個澡,清醒了不少,出來看到累癱的葉叢,“叢哥,去沖個涼吧!”

“歇會兒,氣兒還沒喘夠!”葉叢看了餘文一眼,有氣無力地半倒在床上。

“先洗吧…..味兒…太大。”餘文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

看到餘文嫌棄的小表情,低頭再看自己胸前若隐若現的嘔吐物地圖,再看看褲子上石門水庫邊也濕了一片,乍一看還以為是自家小弟失禁了,看着都反胃,瞬間彈蹦而起,怒吼:“早知道就該把這孫子抛屍荒野了!!!”

眼睜睜看着餘文和沈江南笑到喘氣,他惱怒地從衣櫃取了衣服風一樣沖進浴室。足足沖了半個小時,才勉強滿意了。出浴室又把換下來的褲子和之前扔桶裏的衣服迅速搓幹淨晾上,換沈江南去洗漱。而劉濤一直倒在床上呼嚕聲不停,卻動都懶得動一下。

看着睡得依舊舒适安穩的劉濤,葉叢安慰自己消氣消氣。

硬生生壓下要将對方從三樓丢下去的沖動,去陽臺接了盆冷水,取了劉濤的帕子端到他床前。擰幹帕子幫劉濤擦臉,水冷,他不适應,雖然沒睜眼,但雙手不停撈臉上的帕子,讓葉叢很不好操作。

“你還沒完了!!!”葉叢停下手中的動作,對着劉濤吼了一句,然後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粗魯的往他臉上捂,搞得這家夥醉酒中還連連慘叫。

沈江南洗好出來看到葉叢七手八腳幫劉濤擦身子,這家夥極度不配合,葉叢剛沖了涼,這會兒背上卻又濕了一大片。

給劉濤脫鞋時,剛脫出一只就把葉叢熏得退到兩米開外,這種生化武器殺傷力太大。劉濤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不多,但一次比一次折磨人,他對喝醉的劉濤是真沒脾氣,自己平時多注重形象的一帥小夥兒,這會兒哪還有啥形象可言?!

餘文已經睡下了,還好他還有自理能力,比劉濤酒品好了不知多少個檔次。沈江南幫着脫下劉濤另一只鞋,再幫他脫襪子,轉頭對葉叢說:“你再去沖個涼吧,這兒交給我。”

葉叢起身這才又重新拿了一套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沈江南在4人中年齡稍大,性格也成熟,做事講究沉穩,他做事還是很靠譜的。沖涼出來則看到他已經把劉濤安頓好了,還幫他洗了個冷水腳,雖然劉濤仍然一直不配合,但此時睡姿好歹像個樣子了。

葉叢大大的松了口氣,甩了甩沒幹的頭發,又用帕子捋了幾下,坐到自己的床邊。

沈江南按了按太陽穴:“睡吧,快三點了,一會兒記得關燈。”接着上了床準備睡覺。

“嗯。”葉叢應了一聲。

終于安靜下來,幾分鐘後,困意和疲憊成倍的席卷而來,不等頭發幹透,他起身關了燈,倒床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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