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老牛回到桌子前,就看到了老牛他爸的臉上并不算是特別高興,看我倆出來趕緊招手示意我坐下,‘這次你倆在一起,給你們找了找關系,然後安排了這麽一個工作,确實是也沒什麽辦法,畢竟我和你伯父他都是一般工人,你倆又都不争氣,弄這麽個工作還把你倆安排在一個地方也費了不少勁。所以到了單位上,你倆人一定要好好地合作,再一個好好地聽你們張所長的話。下面的工作不算困難,但條件肯定是比城市裏面的大局要差遠了。但你倆要知足,畢竟我剛上班的那日子裏,這大局的周圍還是一片漫窪地,再往東還是一片蘆葦蕩呢。所有的發展離不開每一個人的努力,你們缺少什麽,就應該先适應,再創造。行了,也不聊那麽多,等忙完這陣子單位上的事情,我會和小白你家裏人一起上你們單位看看去。真要是缺點必需品就打電話回來,到時候專門給你們送也沒問題,畢竟開車不用一小時就能到。’
聽老牛他爸說了那麽多,我也只能是一個勁的點頭了,而老牛則有些不耐煩的光看着桌子上的那盆排骨,‘老頭,這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在部隊裏呆了這麽久還拍條件差,有我在那你也不用擔心小白。’說完還摟住了我的肩膀以示親密。
我對老牛所說的話其實也是很認同,因為無論是在初中還是在高中,我們相處的一直都很好,現在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互相在一起真的算是一種相互的依靠和支持。在此時我心裏想的是,如果老牛不在那裏上班了,我可能也待不下去。但想象和現實确實是不一樣,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跟老牛一家人吃完了晚飯,我背起樂蚊帳就回了自己家,此時家裏面并沒有人在家,父親應該是去了工地上出差,大概是供水管道的工程,不過離德州比較遠,也就不經常回家。而母親應該是上中班或者夜班,因為在化肥廠裏面四班倒的上班,我有時候也推算不清楚到底母親什麽時候會在家。
不過來到自己的房間裏面,我看到了已經放在床邊準備好的被褥和洗刷用具,因為父親經常出差,所以對于需要的東西還是很熟悉的。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九點鐘,正要洗刷睡覺的我突然想到明天還不知道幾點集合,于是拿起手機給老牛打了一個電話,‘老牛你睡了沒,明天早上咱們幾點在局門口集合?’
電話聽筒裏面響着一些呲呲啦啦的噪音,老牛明顯在另一邊忙活着什麽,不過嘴裏面的聲音倒是格外的清晰,‘這個不用你背着那麽多的東西跑那麽遠了,領導說了,先去我那小區接我,然後再去你家小區門口那裏接你,接完咱倆才直接去閘上了。’
對于閘上這個稱呼,我一時之間還有些疑惑,但馬上就反應過來要去的地方時閘門管理運行所,看似很大氣的名字。但在局裏面一般都會稱呼為閘上,這一下子其實就分明白那個地方就基層單位,并不需要抱有太好的幻想。
但對于我來說,其實從一開始就明白所有的東西靠幻想是沒有用的,什麽事情是機會到了,然後努力抓住機會,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在逆境當中先要做到随遇而安,繼而安而求變。這才是生活的滋味,而這些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都在于自己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母親還在睡覺,畢竟昨天夜裏十二點多才下班的母親我也不忍心打擾。所以只能在桌上留下字條表示自己很好,然後背起那麽兩大包的被褥,換洗衣服和昨天剛剛購買的那件大件家具——蚊帳,就直接輕輕地打開門,輕輕地走出去,再輕輕地關上門。
雖然這僅僅是七月初,但在我們這裏,确實是最火熱的時間段,雖然是太陽初升不久,但天上流火腳下生煙,也就是跟現在的我差不多的感覺。此時我雖然是短衣短褲的裝扮,不過就從家走到小區大門口的距離就冒了一身的黏膩。加之不清楚為何今天是一絲風也沒有,讓整個人的感覺都變的不舒服起來。這個時間尤為懷念家中的空調帶來的那種舒适。
不過在外面等了也沒有多久,昨天馮師傅開的那輛皮卡就出現在我的眼裏。這個皮卡車在城市裏面顯得更加的破舊,讓我覺得十分的無奈,總覺得有一種上刑場的感覺。
雖然這防汛指揮車很是破舊,但小馮師傅的車技确實是很給力,剛剛還從路口的另一邊,這也就深呼吸兩次的功夫,車就已經穩穩的停在了我的面前了。此時車鬥上鋪了一張幹淨的塑料布,蓋住了下面的那些工具,而老牛的行李也已經穩穩的躺在了車鬥裏面,我也不好意思把這些放到車裏面,也是直接把行李甩上了車。
拉開車門的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這輛車也并不是那麽的差,因為車門打開後帶來的涼氣讓我噸數覺得舒爽了許多,而老牛和馮師傅都在車上報以微笑,不過副駕駛上坐的卻不是昨天的領導了,而是換了一個。
我上了車之後老牛就給我介紹到,‘我們歸屬于水利閘涵運行管理科,這位也是科裏的人員,這次跟我們一起去是因為我們現在所住的辦公區過于老舊,所以國家進行了專項撥款進行辦公區域的改造工程,而現在這個工程因為汛期雨季,院落硬化工程受影響。但院落主體工程已經完畢,所以現在屬于一個銜接期,而這位陳工就是去那邊看看工程的驗收前準備工作怎麽樣了。不過這個跟咱倆沒什麽關系,主要是領導們的文件對接。’
陳工也是回過頭來對我笑了笑,‘是白經理的兒子是麽,我和白經理在別的工地上相處過一陣子,白經理的工作能力真的是特別的強。’
對于陳工捧我父親的話,我也只能笑了笑。我的父親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但因為工作幹得不錯而被叫做經理。為什麽父親看我學習不咋地以後很是焦急,就是因為父親有切身的體會,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文憑不夠高的話,也許現在還真的就算是可以做項目經理的資質了。但現在文憑還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無論是幹什麽工作,文憑還是主要需要考慮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