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左岩!”肩膀一沉。左岩半轉過頭,身子往回縮,“有有有什麽事?”
那個叫齊子堯的半挂在他身上,“一起走啊,你住南苑吧?”
“……哦。”
“幾樓?”
“……”
齊子堯把臉湊近,“怎麽?這難道還是秘密?”
左岩瞥他一眼,見他一臉坦誠,是真的不記得了。正要說服自己,不過酒後亂.性,不值得這麽扭扭捏捏,卻被齊子堯下一句話給震驚了。
“……昨晚那麽熱情,今天怎麽跟見鬼了一樣?”齊子堯自言自語,“難道是我技術不好?不會吧!”
左岩遠不如他開放,到現在連一夜.情這事兒都還沒消化掉,更不要說跟一夜.情對象站在外頭讨論這事。他沒空去想為什麽齊子堯剛在飯桌上裝完全不認識他,眼看這人一點自覺也沒有,粗魯地上手,“別說了!”
齊子堯嘴被堵,“唔唔”了兩聲,露在外面的桃花眼朝他一挑,左岩便感到掌心一濕。
“……”
“做了還不能說?”
左岩把人往小路上帶,“大哥,我叫你大哥了,當我求你,別提這事了成嗎?我昨晚那是喝多了,我要早知道進去要跟你睡一覺,打死我也不去了啊!”
齊子堯有點受傷,“這麽嫌棄我?我也不是跟誰都睡的……”
左岩幹巴巴道,“謝謝啊。”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齊子堯忍不住問,“你是不是gay啊?”
“不是!”
齊子堯不信。
左岩炸毛道,“老子十四歲就開始牽女生的手了!”
齊子堯大笑,“你可真有意思啊!”
兩個人就這麽認識了。
齊子堯本科畢業才回國,在國內沒朋友,很是寂寞。英俊的外形在學霸聚集的學校裏顯得鶴立雞群,男的不願去襯托,女的只敢遠觀不敢亵玩,如此連同學之情也很淡薄。寂寞之餘,齊二少爺只能寄情于酒吧夜店,用他的話說是——既然沒法靈魂交流,那就來點肉.體交流嘛。
他哥對他交友這事操着慈母的心,如此剛認識左岩便把人拖了出來,用相親的陣仗為自己的弟弟謀了一個朋友。
齊子堯倒也挺喜歡左岩,有事沒事都來找他,今天去打球啦,明天去郊游啦,後天去圖書館啦,俨然兩個幼兒園大班姑娘。
楊銘還為此感到奇怪,問左岩,“你倆怎麽認識的?”
“哦,就有次喝酒碰到的。”
“……這小子長得可真帥啊。”
“基因好吧!”
楊銘小心措辭,“你倆啥關系啊?”
“朋友啊。”
“額……”楊銘又問,“你失戀都好了吧?”
“…….”左岩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咋啦,你要給我介紹啊?”
“還用介紹嗎?!這小子不挺好的!你原來那個還得比他帥啊?”
“……………….”左岩張大嘴。
半響,“你是怎麽知道的?”
“咱倆上次出去喝酒,你丫自己說的啊,你不說你彎了嘛。”
“……………….”這麽出櫃了?左岩懵了。怎麽不是牽着段林之的手去他爹媽面前出櫃,被打個半死逐出家門?就這麽出櫃了?在一個室友面前出櫃了?
“你不覺着惡心?”他一問完,又搖搖頭,“啊呸,老子不是gay,老子不喜歡男人,就彎了那一次。”
“……”
兩個人的對話最後尴尬無比地結束了。
左岩倒沒在意齊子堯的事,這得多虧他那晚醉得啥也不知道了,否則他也沒法跟他做朋友。
但他又想起了段林之。
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想起過他。精力好像都被齊子堯分走了。
而自從那天早上“身體是你的”之後,他和段林之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無論是何種形式。
他還是想他的。
想他這會幹嘛呢?
是跟喬寧在一起嗎?
他倆在一起也會接吻,上床吧?
想到這裏,妒火難熄,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拿了手機就往外走。
“行!”楊銘大喊一聲。
左岩一愣。
“……你說你不是就不是吧!”
“……”說夢話呢。
騎了車就走。半小時後到了段林之家樓下。
果不其然,屋裏黑着呢。
淩晨很冷,左岩抱着胳膊,想,給他打電話他會下來嗎?
“嘟——”
“……喂?”
“段林之。”
“怎麽了?”
“我在你家樓下。”
“……你來幹什麽?”
“你下不下來?”左岩神經質地問道,“她在是不是?你是不是跟她睡了?”
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左岩,我們分手了。”
“我沒有同意。我說過我會一直纏着你,直到你狗屁不是為止。”
那層樓亮起了微微的光。好一會兒,左岩才聽到那邊傳來段林之刻意壓得低沉的嗓音,他說,“沒用的,左岩。我要結婚了。也許是今年,也許是明年。不是喬寧,也會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