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醒了
和安怕沈栖因為過于擔心自家哥哥而不好好吃飯,又親自去廚房挑了幾樣菜帶來打算陪着沈栖一起吃。
他到的時候沈栖正在喂長安喝藥。大概是還在昏睡的原因,藥剛送到長安嘴裏就又全數流了出來,一口藥喂下去也不過是嘗了個苦味兒罷了。
和安剛想走上前去說讓他試着喂喂看,沈栖就皺着眉頭仰頭喝了一大口藥,然後又捏着長安的下巴将藥嘴對嘴的送進了長安肚子裏。
和安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是他孤陋寡聞了,竟不知原來藥還可以這樣喂。
沈栖還在繼續喂藥,和安就愣愣的站在那裏看。直到沈栖喂完想找東西幫長安擦擦撒出來的藥時才發現和安的存在。
被吓一跳是免不了的,就是那可憐的藥碗也跟着遭了罪。沈栖一個沒拿好,碗應聲而碎。
沈栖下意識的先扭頭去看長安有沒有被吓到,看到長安還睡得安穩,沈栖才沖和安嗔怪道:“和安怎麽一聲不吭呢?”
和安将菜一點一點的擺開,打趣道:“我這不是怕打擾到嫂嫂給我哥喂藥嘛。”
沈栖紅了臉,蹲在地上老老實實将藥碗的碎片撿起來用布帕包好放在一旁。
忙完這些沈栖還是有些臉紅,就想趕和安走,“你哥這裏有我照顧呢,你在房裏好好休息就好了,總亂跑什麽。”
和安争辯道:“今日又沒風,卓大夫說了,我可以出來走走的。”
他将沈栖拉到桌邊坐好,又說:“再說了,我不得替我哥看着嫂嫂好好吃飯啊,萬一他醒了發現嫂嫂餓瘦了,指不定要怎麽心疼呢。”
沈栖臉紅着反駁道:“你亂說,怎麽可能會餓瘦呢?”
和安指着桌上小音帶來的那幾道菜,反問道:“小音給你拿來的飯菜都涼了,你有乖乖吃嗎?”
饒是沈栖再怎麽不想吃飯,和安一直緊盯着他,他也不得不吃了一些。
放下碗筷後沈栖想起來聽到三叔提到的吳荪,眼睛一轉,突然想在和安這裏再問些什麽出來。
“和安知道長安為什麽會受傷嗎?”
和安倒是沒怎麽設防,猶豫了一下後就說了實話,“三叔告訴我說他們要去抓一個人,那個人嘴皮子太厲害,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激怒了我哥,他就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
“那個人,是誰啊。”
沈栖說話時一雙眼睛滴溜滴溜的盯着和安看,一副好奇極了的樣子。
和安無奈的輕笑道:“嫂嫂真是的,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都不忍心對嫂嫂撒謊了。”
“那個人叫吳荪,是我爹還做皇上時的禮部尚書,也是如今三皇子的舅舅。嫂嫂的爹爹成了皇上後,他沒過幾年就辭了官。如今三皇子與大皇子撕破了臉,他是被自己外甥請去皇城幫忙的。”
“嫂嫂的表哥前些日子來請三叔幫忙,說要将這個吳尚書攔在這裏,不能讓他往皇城去。”
沈栖驚奇的問道:“表哥請三叔幫忙了嗎?”
和安說:“葉将軍應該是不想讓嫂嫂擔心,這才沒告訴你。”
沈栖心裏清楚,葉臨江不告訴他,哪是因為不想讓他擔心,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幫不上忙沒有必要知道罷了。
和安盯着沈栖看了一會,突然笑了,他說:“我一直覺得三叔與我哥答應幫忙是因為我們與吳尚書的恩怨,如今靜下來仔細想想,突然覺得我哥應該是舍不得讓嫂嫂憂心才應下的。”
沈栖疑惑道:“你們與他有什麽恩怨?”
“陳年舊事了。”和安輕輕的說,“當年我爹之所以自我了斷,是因為有人拿刀架在我娘的脖子上威脅他,那個拿刀的人就是這個吳荪。”
“那他可真壞啊。”沈栖喃喃道。
和安沒有品出沈栖話中的意思,只當自家嫂嫂是覺得吳荪威脅他爹這件事不對,于是便笑了笑,說:“他壞不壞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與我哥都長大成人了,我哥還娶了嫂嫂,我們已經知足了。”
――
沈栖怕睡着以後長安出了什麽岔子,就不敢合眼,非要堅持到長安醒來才肯睡。
所幸長安後半夜真的醒過來了。
長安醒過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到了那個時候沈栖還是激動到眼淚糊了整張臉。
初醒來的長安聲音沙啞,滿眼心疼的看着沈栖問:“夫人怎麽哭了啊?”
“我哭是因為我高興。”沈栖眼裏又蓄了一小包淚,嘴角卻是微微揚起,看起來的确很高興的樣子。
長安本想擡手摸摸沈栖的臉,不料卻扯到了傷口,疼得倒吸了一口氣後放棄了擡手的想法,只望着沈栖的眼睛說:“讓夫人擔心了。”
沈栖慌忙的把眼淚擦幹淨,轉身去拎了水壺過來,一邊倒水一邊問:“長安渴嗎?喝點水怎麽樣?”
“有點渴,有勞夫人了。”
躺着喝水終究不方便,喝一半撒一半。
沈栖皺了皺眉頭,又想用喂藥時的方法将水喂給長安。
可那時長安昏睡着,如今确實清醒的,沈栖多少有些害羞。
“長安不要笑話我。”沈栖說完就喝了一大口水往長安嘴邊去。
長安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沈栖是什麽意思,就喝到了自家夫人喂給他的水。
比平時喝的那些甜了許多。
沈栖再擡起頭來時臉是紅的,也不敢與長安對視,慌忙的将水杯水壺送到了桌上放好後又回了床邊低着頭摳手指。
感受着唇上還停留着的溫度,長安笑道:“夫人可是又害羞了?”
“嗯。”沈栖點了點頭,“我就是還不太習慣。”
長安轉頭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也不似往常那般有月光。他向沈栖說道:“天還沒亮,夫人羞完了就來睡會吧。”
沈栖搖了搖頭,“你睡吧,我就坐這守着你,我怕我睡覺不老實碰到你的傷口。”
長安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夫人睡覺時只會乖乖的窩在我的懷裏,怎麽會不老實?”
沈栖仍然無動于衷。
長安只好又苦口婆心的勸道:“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是有數的,我已經沒事了,夫人不用那麽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