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14)

傷的時候,九木輕讓錦鳶和靈君二人前往十三仙境求藥,沒想到竟然是也是秦瑤仙女給的藥。

“這個傷藥還有一些,跟我來吧。”她轉身,朝着她的藥廬走去。

相比起十三仙境其他藥仙的住所,秦瑤仙女的藥廬要顯得簡陋的多,看來,還是有很多人不待見她,不過,從剛剛的對話來看,她似乎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只是說話的時候,語氣的确很像小孩子。

沈流蘇同翎夜兩個人跟着她的腳步一道進了藥廬,童子将他們送到了這裏之後便告辭了。

“仙女,除了灼傷的藥,有沒有治劍傷的?他受了劍傷。”沈流蘇趕忙說道。

“劍傷?”

“對,劍傷。”

沈流蘇說着,轉過身來想要将翎夜的衣服扒了給她看看,誰知翎夜貌似不怎麽配合,沈流蘇一怒,手上的力道一重,只聽見刺啦一聲,他那件雪白的衣裳便就被撕破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沈流蘇臉色一紅,額頭上微微冒着一層細汗,呵呵的幹笑兩聲想要抑制尴尬的氣氛。

不過,他那雪白光滑的背上,哪還有什麽劍傷,光潔的如同上等的羊脂玉一般。

“哎?怎麽……怎麽不見了?”那道長長的傷疤呢?

她可不認為凡間一般的傷藥可以讓他恢複的這麽快,畢竟那是軒轅劍劃出來的傷口,要是那麽容易好,它還叫軒轅劍嗎?!簡直連普通的廢鐵還不如嘛!

“從煉妖壺裏出來的時候就好了。”他不以為意的說道。

“什麽?”沈流蘇更是被驚的一驚一乍。

不得不說同樣作為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煉妖壺當真是……讓人咂舌。

☆、059-拆穿

“你們在聊什麽?傷藥我找到了。”秦瑤仙女從一堆瓶瓶罐罐中翻出了一個紫色的瓶子,滿意一笑,然後将傷藥遞給沈流蘇。

“不是說有劍傷嗎?我看看。”

秦瑤仙女上前來就要湊過來看翎夜被撕爛衣服的後背。

“沒有傷啊。”望着翎夜光潔的後背,她皺了皺眉。

沈流蘇支吾了半晌,笑道:“可能,是好了吧。”

“……”

猛然想起曾幾何時,她似乎答應了白雪要在十三仙境求一種藥,好讓她能夠聽懂它在說什麽,也不用再兩個語言不想通時大眼瞪小眼。

頓時想起來剛剛那個小仙童所說的,秦瑤仙女這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藥,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她想要的那種。

“請問,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人聽懂……畜生在說什麽。”

其實沈流蘇本不想用畜生二字來代替白雪的,畢竟怎麽說人家也算是畜生裏面比較高等的生物了,更何況它曾經還是蒼淩上仙的寵物!

但是思前想後愣是沒有找到合适的詞來形容。

寵物?自從知道了白雪可能是蒼淩的寵物,她似乎就不怎麽敢輕易的将白雪認作是自己的寵物,畢竟同樣作為主人,一個乃是七大上仙之首,一個乃是栖安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

朋友?萬一秦瑤仙女沒明白過來,以為是個人怎麽辦?

所以幹脆一點用畜生,似乎更加簡單明了。

“那種藥我沒有,不過,我有可以讓不會說話的動物說人話的藥。”仿佛像是遇到了終于能夠欣賞她的人,秦瑤仙女有些激動的跑到一個房間,折騰了半天拿出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這個是可以讓動物化作人形的藥,不過有時限,只能三個時辰。”她舉起一個白色的藥瓶對沈流蘇說道。

“這個則是能讓植物快速生長的藥,只需要一滴,就算是小草也能長的十丈高。”她一臉歡笑的又将一個藍色的藥瓶舉到沈流蘇面前。

“對了,這個就是你要的,能讓動物開口說話的藥。”她将一個青色的藥瓶打開,瞬間便傳來一陣涼爽的清香,仿若冰山上的雪蓮一般。

“只能吃一顆,不能吃多。”她說道。

“這個沒有時限嗎?”沈流蘇問道。

“這個沒有時限,但是千萬不能吃多,否則的話,很有可能适得其反,還會耽誤它們修行成果。”秦瑤仙女一再警告的說道。

沈流蘇點頭,“我記住了。”

“我倒是覺得仙女仿佛對藥理更加見解獨到,為何,他們會覺得你……”癡傻一詞剛一到嘴邊,沈流蘇就立馬意識到有些不太合适,于是在嗓子裏噎住。

秦瑤一笑,接上她的話,“覺得我是個傻子?”

沈流蘇愣愣的點了點頭,卻又覺得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于是便補充道:“其實你一點都不傻。”

“他其實也不是仙界的人吧。”秦瑤仙女轉過頭去望向一旁的翎夜,眼眸深處帶着一絲笑意。

翎夜半眯着眼眸沒有說話。

“他只是沒有仙氣,其實他也是栖安的弟子,是我師弟。”沈流蘇趕忙掩飾道,要是讓十三仙境的人知道自己将一個外界的人帶入了仙境裏面,必然會引起大亂。

“你不用解釋,我可以看得出來,縱然他身上沒有仙氣,但也絕非凡人。”秦瑤仙女的眼眸裏頓時清澈如水,與之前的天真天壤之別。

“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拿了藥之後,你們就從入口處離開,十三仙境的其他藥仙現在都不在,沒有人會發現的。”秦瑤似乎真的對他們不怎麽感興趣,于是便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仙女似乎也不是全心所向十三仙境。”翎夜環抱着手臂,臉上帶着一絲淺淺的笑容,眼眸直直的望向秦瑤仙女。

秦瑤仙女一愣,笑着望着他,“你好像知道些什麽。”

“也不盡然,只是猜測。”他說。

“猜測?”秦瑤仙女彎起嘴角,“你都猜到了什麽?”

翎夜斂下眼眸,“比如,你為什麽要打碎藥理研讨會上的那個琉璃燈和宮花瓷瓶。”

正所謂聰明的人向來喜歡和聰明的人說話,因為即便不用說的太多,彼此二人也能明白。

沈流蘇自問腦子并不怎麽聰明,故此,并不是十分懂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麽。

秦瑤仙女不再是剛剛那番風輕雲淡的模樣,臉上似乎顯露出了微微的緊張感。

“你憑什麽猜到?”她質問。

“憑……這個。”翎夜走到藥廬裏的一個桌子上,從一堆藥材裏面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碎瓷片,放到眼前。

“這個碎瓷片上有天山上的冰雪之氣,應該就是那個放在藥理研讨會上的宮花瓷瓶了,還有已經被研磨成粉的琉璃碎片,你當初在藥理研讨會上故意打碎這兩樣東西,其實是想乘亂,将部分碎片帶回來吧。”翎夜字字珠玑,分解的頭頭是道。

“就算是又如何?”秦瑤仙女冷聲說道。

“可是仙女似乎不像是那種人,為什麽要拿琉璃碎片和宮花瓷瓶?”沈流蘇皺眉,有些想不透,難道說,琉璃和碎瓷片,也能研磨成藥嗎?

秦瑤仙女不語,走上前去搶過翎夜手上的碎瓷片放到藥框裏面去。

“你們要拿的藥都拿了,走吧。”下了逐客令,秦瑤仙女轉身便朝着屋子裏面走去。

沈流蘇有些尴尬的呵呵笑了兩聲,拖着翎夜說了一句多謝,便出了藥廬。

“你剛剛幹嘛拆穿她?”沈流蘇有些不怎麽好氣的說道。

之前還好好的,可是這個秦瑤仙女的轉變是不是太大了?莫不是真的是裝出來的?可是看她的本質似乎不是什麽壞人。

“我并沒有拆穿她,這件事是明擺的。”翎夜依舊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狡辯道。

“可是你知道了就好了嘛,可以私底下告訴我啊,為什麽一定要将秦瑤仙女逼到不得不趕我們出來。”以後若是還有什麽需要,她肯定不會再理睬他們了。

沈流蘇想想,有些失望。

“我不過是想借機讓她認清事實罷了。那個人是救不活了,與其背着其他仙人裝瘋賣傻,不如正面事實,琉璃燈和宮花瓷瓶的碎片也不多了,他也撐不了多久了。”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秦瑤仙女剛剛掀開簾子去屋子裏的時候,他的确看到了一個青色衣衫的衣角以及一雙明顯是男子的腳,縱然身上的氣味隐去了,形體還是在那裏的。

沈流蘇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再追問,他又不肯再告訴她。

“煉妖壺我們不需要找了。”他說。

沈流蘇身形一頓,臉上的笑容瞬間淡去,是啊,煉妖壺不需要再找了,畢竟他身上的戾氣已經消去,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必須要分開了?

“我還要回凡間同師叔他們彙合一起去找上古七大神器。”她一臉單純的笑着。

翎夜微微點頭,并沒有說什麽。

☆、060-差點露餡

與翎夜在凡間分別沒有多久,一只信鳥便從沈流蘇的頭頂飛過。

信鳥身上沒有信,卻帶着栖安的标志,然後一路朝前飛去,似乎是在給沈流蘇引路。

莫不是錦鳶姐姐放的信鳥,想要将她引過去?

沈流蘇心裏有些高興,趕緊跟在它的身後。

終于不用自己找過去了!

信鳥飛的方向不是東邊,看來他們已經離開禦琉島了。

一路上信鳥都沒有停歇的意思,沈流蘇禦風而行跟在身後,不多久便在一個山腳下遇上了東陌等一行人。

“流蘇。”錦鳶眼底裏忽然閃現一抹驚喜。

“錦鳶姐姐。”拂開擋在前面撲閃着翅膀的信鳥,沈流蘇歡快的從半空中飛下來,奔到錦鳶身邊。

信鳥啪的一聲被沈流蘇一掌拍到石頭上,兩只腳朝着天直直的倒了下去。

在看到信鳥英勇犧牲的瞬間,東陌的臉瞬間就黑了,一臉嚴肅的伸出手,指尖泛起點點微光,寫出一道符文,信鳥便消失在了他的指尖。

“這個信鳥……是東陌師叔放出來的?”天啊,她竟然當着東陌師叔的面差點拍死他的信鳥。

沈流蘇一臉驚恐的趕緊往錦鳶身邊挪挪。

冬雪冷笑着說道:“你這小蹄子,東陌師叔關心你,特意用法術加強信鳥的靈力,能夠再在三界之內尋找你的下落,然後将你引到我們所在的地方,你倒好,幹脆而且直接的差點拍死師叔的信鳥。”

說完還不忘瞪了她一眼。

墨荷笑笑,解釋道:“我看流蘇是不知道那是東陌師叔的信鳥吧。”

一聽到墨荷如此的懂她,沈流蘇趕忙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樣,要是知道那是東陌師叔的信鳥,別說是拍了,一定會一臉虔誠的用雙手捧着跑過來的。

“好了,好了,別多說了,趕路吧,我們要趕快和段師叔彙合。”錦鳶打斷她們的閑聊催促着她們繼續趕路。

靈君站在東陌的身旁,看到沈流蘇平安回來了,只是會心一笑,并沒有做其它的舉動,也沒有上前詢問。

好在她平安無事。

……

“錦鳶姐姐,我之前,遇到了個人,長的和東陌師叔一模一樣。”衆人趕路之際,沈流蘇走到錦鳶的身邊小聲的同她說道。

“一樣?”錦鳶有些驚訝的皺眉。

“我起先以為那是東陌師叔,便上前打招呼,然後就被打了。”她嘟着嘴一副不爽又委屈的模樣。

猛然想起來一個關鍵的事情,沈流蘇急切的說道:“而且,他手裏,有軒轅劍!”

“什麽?”一聽到軒轅劍三個字,錦鳶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幾分。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有軒轅劍你不早說!”

“我……我不是在說嘛?”因為之前還沒想好怎麽把翎夜那一段抹去,還能把整個故事串聯起來,所以蘊量了太久導致忘記了這件事。

更何況對于說一個人長的和東陌師叔一模一樣這件事,她說出來了,他們也不一定會相信。

錦鳶抿着嘴,思索了片刻,覺得事态嚴重,趕緊走上前去走到東陌身邊。

沈流蘇只看到她對着東陌行了個禮,然後一臉嚴肅的向東陌說了什麽,至于說的是什麽,多半也只是軒轅劍的事。

東陌聞言,回過頭來看了看她。

半晌,靈君才走過來對她說,“師父讓你過去。”

沈流蘇哦了一聲,加快腳步走上前去,靈君又對着身後的人吩咐道:“原地休息。”

沈流蘇走到東陌身邊,東陌負手而立,錦鳶站在她的身邊。

“你是在哪裏遇到軒轅劍的?”當務之急也并非是和段以宿他們彙合,尋找軒轅劍也是勢在必行。

“那日,我在禦琉島上遇上海浪,把我卷到水裏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百花冢了,我離開百花冢想要找你們,走着走着就遇上了個人,我以為是東陌師叔,便上前去呃……行禮,結果,那個人就打我了,中途,他拿出了軒轅劍,我敵不過他,最後我是掉入了山谷裏。”

東陌聞言,沒有做聲,微微皺眉,半晌,他淡淡的問道:“和你在一起的,還有誰?”

沈流蘇眼眸瞬間睜大,不理解的擡頭望着他,“沒……沒有人啦。”

回想一下自己剛剛說的話裏面似乎完全沒有帶上翎夜的字樣,他是怎麽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人的?

“以你的修為,那個人要對付你簡直易如反掌,需要借由軒轅劍嗎?更何況,你除了栖安,根本就不認識其它地方,你又是怎麽知道自己在百花冢?”錦鳶立馬拆穿她話裏的露餡之處。

突然意識到似乎真的是這樣的,那個人的法力和修為遠遠的超過了她,只需要一個手指便能碾死自己,怎麽可能還要大費周章的拿出軒轅劍?更何況如果沒有遇上燕漪,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百花冢。

糟了糟了,失策了,翎夜和燕漪都不是能夠被他們知道的人。

“罷了,是誰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取回軒轅劍。”東陌擺擺手,不想再理會那個人是誰。

沈流蘇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差一點就露餡了,要是讓錦鳶和東陌知道自己這幾天都是和翎夜在一起,一定會把自己逐出師門的!

不過好在,東陌沒有追問,錦鳶也沒有再問下去。

夜間的時候,沈流蘇等一行人在一個城鎮的客棧落腳。

臨睡之前,錦鳶過來敲門,沈流蘇心裏隐隐有些不安,總感覺錦鳶像是發現了什麽。

“這麽晚了,錦鳶姐姐還不睡啊。”沈流蘇打開門讓錦鳶進來一臉堆笑的說道。

錦鳶走進她的房間,坐在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微微喝了一口,擡起眼眸,眼底滿是嚴厲。

“我總覺得,這幾日,你有什麽瞞着我。”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沒,沒有啊。”沈流蘇趕忙搖頭。

“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心裏想什麽,以為我不知道嗎?凡間雖好,但是你畢竟是仙界的人,思凡不可有,這會耽誤你修行,縱然你現在的修為不過一千年,一旦動了凡心,必然功虧一篑,凡人有生老病死,你卻可以長生不老,即便這些年快活了,以後又當如何?”錦鳶好看的眉頭幾乎都要皺到一起去了,教訓她的語氣也有些恨鐵不成鋼。

放下手中的杯子,擡頭,看着沈流蘇一臉疑惑的樣子,錦鳶直白的說道。

“或許我說的直白了一些,但是,你消失的這幾天,身邊一直都有一個男子,是不是?”

被錦鳶這樣一問,沈流蘇有些回答不上來。

“我不管他是誰,縱然是仙,也不可,你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誤了大事,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雖然不知道錦鳶是怎麽知道的,但是沈流蘇還是幹笑着點頭答道。

☆、061-遇見

錦鳶說完那幾句話之後,便是簡單的吩咐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她的屋子,并沒有多加逗留,更沒有再詢問。

沈流蘇目送她嬌麗的身影消失在門前,白皙嬌嫩的容顏微微一皺,走到床榻邊坐下,想了想又覺得不舒服,便直接躺下,四仰八叉的挺在床榻上。

離開的這幾日裏,除了在那個和東陌師叔長的很像的人那裏遇到過軒轅劍之外,其實也算是間接遇的在第九仙境到了煉妖壺,只不過當時情況危急,翎夜擔心她的安危,讓她先走,她才沒有看到煉妖壺到底是在什麽人手上。

但是煉妖壺出現了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同錦鳶說的,姑且不說這煉妖壺當下不知所蹤,縱然現在回第九仙境去,那也是找不到了,更何況她并沒有親眼見到過煉妖壺,如若錦鳶問起來,翎夜肯定是不得不招供出來了,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好在現在錦鳶僅僅只是以為她動了凡心,并沒有深究那個人是誰,以後若是多注意一些,也無大礙。

最起碼,她現在還不想看到栖安的人将矛頭指向翎夜。

不過,傳聞軒轅劍乃是上古七大上仙之一的休落的法器,其威力當屬七大上古神器最高,也因軒轅劍的靈力最高,故此,一般人很難控制它,非法力能與七大上仙相抗衡的,基本駕馭不了它。

那個神秘的人能夠如此輕易的運用軒轅劍,絲毫未顯露出勉強之色,其法力絕對當屬上乘!

到時候若是他們一衆人當真遇上了,應當如何是好?

沈流蘇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心中煩躁的很。

第二日,東陌帶領衆人朝着同段以宿彙合的反方向而去,因為沈流蘇便是從那個方向而來的,縱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終歸還是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循着線索必然會有所獲!

然而,天水鎮裏。

在鎮上足足空等了三天,一向在外人面前要記得保持好脾氣的段以宿都發火了!

“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了兩日之後在天水鎮彙合的嗎?都已經五天了,人沒來不說,連個信都沒有!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栖安的掌門人放在眼裏!”段以宿氣的眉頭都快要豎起來了,木制的桌子也差點被他捏碎了一個角。

見到自家師父發火了,之前一直表現不算良好的徒弟們個個都不敢上前說句安慰的話。

盛空首先替自己捏了把汗,才悠悠的上前勸解道:“東陌師叔一向都是一個做事有分寸的人,更何況還有靈君師兄和錦鳶師妹在,定然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耽誤行程,我想,可能是遇上了什麽緊急的事情,才會突然更改了行程,師父不如先耐心的等候幾日,沒準師叔的書信就到了。”

諸葛仙人一臉仁慈的坐在一旁,逗弄着窗邊的盆景,聽聞盛空的話不住的點頭,淡然的說道:“盛空說的不錯,東陌仙人不會沒有分寸,可惜老夫的占蔔之術時好時壞,否則定然可以算出他們現在身在何處。”

段以宿一時無言,被人這麽一勸解,心裏自然是好受一些了,對待桌角也算是溫柔了三分。

“難道說,他們在路上遇上了其它神器?”

東皇鐘當下在東陌手裏,此次他們前去尋找崆峒印,雖然過程艱難了一點,但好在還是順風順水的尋到了,在歸來的途中,聽聞諸葛仙人說,東陌他們乃是因他的提醒,去了東海一座仙島上尋伏羲琴,美國多久,東陌便送信說在天水鎮彙合,信上雖然沒有明說他們是否已經拿到伏羲琴,但是按照東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來看,應該是得手了。

照此看來,三件法器在他們手上,現在,也便只剩下軒轅劍,煉妖壺,盤古斧和昆侖鏡了。

“如果說他們當真在路上遇上了法器,我們難道還要在這裏幹等?”怎麽說他也是栖安的掌門人,是他名義上的師兄,怎麽能盡讓他出了風頭?

上一次被困東皇鐘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夠丢臉的了,現在再讓他逞風頭,以後他還怎麽立威?!

“可是師父,你不覺得東陌師叔想要找你很容易,但是你想要找東陌師叔卻很難嗎?”盛空無意之間一語道破,段以宿的面色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這件事情,但是這是事實,東陌似乎能夠很輕易的就能找到他的所在位置,但是他若想要尋找東陌,即便用了同樣的法術,信鳥飛出去似乎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确定他的位置。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絕對不能在徒弟們面前如此丢臉!

“你懂什麽。”他嘴硬的撇過頭瞪了他一眼,“這叫修行方向不同,我主修防禦之術,對于攻擊性法術和尋位法術自然和東陌的不一樣,程度又怎麽會一樣呢?”

盛空頓時喑啞,半晌才好心的提醒道:“可是師父,我怎麽記得,您其實是主修攻擊性法術的。”

“……”

百花冢四季如春,群花芬芳,縱使方圓百裏的鮮花香氣加起來,也不如一個百花冢的。

燕漪身負豔骨奇香之名,自身香氣獨特,對特有的香氣自然也是十分敏感。

當年,很多人猜測燕漪原本一身高傲,卻甘願委身qing樓的主要原因。也不是很清楚她為何忽然消失不見,。

對于仙界來說蒼淩是一段傳奇,而對于妖界來說燕漪才是一段傳奇,只不過蒼淩的傳奇來自于自身修為強大,而燕漪則是自身美豔過人。

其實,對于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大多數人喜歡使用的方法是猜測,能猜的有多離譜便就有多離譜,最好是吹的天花亂墜,以至于任誰也無法相信。

只可惜,至今為止,卻從未有過一個版本猜對了事實。

多年之前,燕漪乃是由一堆白骨化作肉身,其美豔程度自然是不用再多加描述了,妖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燕漪這個名字,男人一聽到這個名字,恨不得奮不顧身的撲上去連性命都不要了,也只為搏她一笑。而女人一聽到這個名字,則是眼睛發紅的嫉妒不甘與不屑。

燕漪為人高傲冷豔,這并不是傳聞,而是事實。

當年她自持美貌過人,無人能比,對于男子的追求的确是置之不理且冷嘲熱諷。而如今不過是性子改了,才沒有了當年的那一份傲人,多了一分單純。

☆、062-從未喜歡過你

當年妖界曾有過一個地方叫做三十三重境,是燕漪的府邸所在之處。

就在燕漪還未腦子發熱精神不太正常的那段時期裏,三十三重境的門口可謂是一日比一日壯觀。

寬廣的府邸門口永遠都是擁擠着一堆又一堆的男人,無論是人是妖,亦或者是仙,都只為能夠見上她一面。

能在這裏守上個十天半個月的,其實一點兒也不丢人,相反,所有人都會覺得,誰等的時間越長,便越是可以在同類之間炫耀自己對燕漪的執着有多深。

然而時至今日,妖界裏那些曾在三十三重境等待過的男妖們也不曾知曉這樣一件事。那便是,三十三重境的确是燕漪的府邸無錯,但可惜,她從來都不在自己家裏呆着。

故此,這也就是為何有些人在她的府邸門口等上了個兩三年,卻從未見過她的身影。

然而,改變了燕漪的性子,讓她狠心轉身委身qing樓,并不是真的因為她的腦袋被木魚砸壞了,而是因為,她遇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上你了。”她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裏的牡丹花,輕笑道。

男子不語,斂起眼眸看了她依如當年美豔的臉龐一眼,便徑直轉身便要離開。

燕漪頓時面色一變,一個閃身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走?”她說。

男子不語,環抱着手臂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淡然的望着她。

“當年,你一句話都不說的就這樣走了,如今,你休想再在我面前消失。”說着,燕漪便走上前去要扯他的手臂,那模樣像足了一個凡間的十三四歲的撒嬌小姑娘,帶着一絲任性。

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縱然你再過高傲冷豔,一旦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一切高貴冷豔都不過是僞裝,然而拆下僞裝後的自己,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兒。

男子依舊不曾開口說話,仿佛多賞她一句話都是浪費。

從她白皙如玉的手指尖抽出自己的手臂,越過她,繼續往前走去。

“我說了,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的。”身後,燕漪大喊道,豔紅色的廣袖一甩,頓時整個百花冢的鮮花皆化作飄零的花瓣,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堵牆将他團團圍住。

獨特的香氣越來越濃,像是要引人如夢一般,一陣迷醉。

這是百花冢所獨有的迷香,能讓人一夢百年,縱然是大羅神仙,也難以逃過。

男子似是怒了,軒昂的眉宇間閃現一絲褶皺,終于轉過身來望向燕漪。

這個舉止讓燕漪很是高興。

然而下一秒就仿佛被冷水從頭灌到了腳底。

“我不喜歡糾纏不清的女人。”他冷聲說道。

燕漪眸色一暗,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

“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為何要來招惹我!”

既然不喜歡,當初又為何對她糾纏不清?付了他真心,如今,卻被他棄之如履!

“招惹?”他終于笑了,“妖界裏招惹你的人很少嗎?應當不只我一個吧。更何況,當初乃是你情我願,合則合,分則分,我從未喜歡過你,為何要對你負責?”

“可是你之前說過你喜歡我的!”她怒吼。

他明明說過,他是喜歡她的,既然說過喜歡,現在為什麽又不肯承認?

“那是之前。”他冷聲說道。

燕漪紅着眼,蒼白着面色隐忍着眼眶裏的淚水。

“溫墨堯,你再說一次!”

男子不語,眸光卻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環繞在周圍的花牆香氣越來越濃,看來她是鐵了心的想要用這種方法将他留下來。

只可惜,她看錯了人,這種程度的迷香,對他絲毫不起作用!

溫墨堯單手運氣,從掌間幻化出一把利劍,銳氣的眉目一揚,劍氣出鞘,散發着強烈的光将擋在前方的花牆劈成兩半。

燕漪望着他的舉動,并沒有再多加阻止。

當年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離開,難道不就是意味着自己對他來說其實根本什麽都不是嗎?燕漪啊燕漪,你有何苦自取其辱!

胸口一悶,一口鮮血頓時從口中噴湧而出,灑落在地上,染的地上的花瓣都成了妖豔的紅色。

左手扶住胸口處,擡眼,溫墨堯卻已經頭也不回的從花牆中間走過。

豔麗的花牆随着燕漪吐血的瞬間化作點點花瓣雨飄落,鋪灑在地上。

動用了整個百花冢的花也未能用迷香将他迷暈,他明知百花冢是她的命,卻還是絲毫不手軟,果然已經不在乎她了。

“呵。”她自嘲一笑,站起身來,擦掉嘴角的鮮血,眼底滿是悲涼。

……

這幾日裏,沈流蘇等人一直跟在東陌身後東轉西轉的,也不知道他是在找什麽,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麽!

他們明明是來尋找軒轅劍的,如今為何會像是無頭蒼蠅一般?

“沈流蘇,你說的軒轅劍的消息當真屬實?為何我們在這裏晃蕩了這麽久,卻什麽線索都沒有?”冬雪估摸也覺得有些乏了,眼神哀怨的望着她問道。

“我都說了,軒轅劍在一個和東陌師叔長的很像的人手裏,我們會走路,難道人家是死人嗎?他又不會帶着軒轅劍站在那裏等着你過來搶!”起初,她也說了,是遇上,可能現在已經走了,既然都走了,跑過來定然是遇不上了,現在反倒過來怪罪她了!

冬雪撇撇嘴,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們還在這裏做什麽?”

都沒有軒轅劍的蹤影了,為何不去天水鎮同段師叔他們彙合,而是在這裏瞎轉悠?

“我怎麽知道,我以為,憑東陌師叔的精明,應該是能看清這件事情的,也能想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誰知道……”她聳聳肩,鼓了鼓腮,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蘇千玖嘆息了一聲,微微皺眉,“想當初找煉妖壺都沒這麽麻煩,好歹有段師叔的窺天鏡,縱然現在也有窺天鏡,但是卻又不見東陌師叔拿出來用。”

既不吩咐他們出去尋找軒轅劍,也不說他要幹什麽,更不說為什麽要一直徘徊在這個地方,讓宗人心裏也是一陣煩躁。

☆、063-何為七夕

然而正說着,靈君忽然提着劍從門口進來,墨荷趕緊上前去把靈君召喚了過來。

“靈君師兄,這裏就你最懂東陌師叔了,東陌師叔有什麽事也都是和你說,你倒是說說,東陌師叔是在做什麽?”看見墨荷把靈君拉了過來,蘇千玖趕忙詢問道。

靈君一臉淡然的說:“師父在布陣。”

“布陣?”衆人一陣驚訝且疑惑。

姑且先不說東陌為何布陣,按照仙家的法術來看,布陣的話,首先必須要有幾位法術修為高深的在場,然後在天時地利人和之時共同催動,方能成陣。

如今,單憑着他一個人在這裏行行走走便可以布陣?

“這是一種上古的法陣,用來困住敵人,縱然效果很好,布陣卻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還需要加上天時地利人和,師父近日觀察了周圍的地形,這裏是最适合布置這種陣法的。”靈君解說道。

“可是既然說是在布陣,我們是要對付什麽人嗎?”冬雪微蹙着精致的小臉問道。

靈君點頭,“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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