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熔爐?這是什麽地方?再說我之所以會成傀儡,只不過梓莎的手下找到我時,我已經死了。”
“死了又如何?現在你的體內有梓莎的心血,又有傀儡術加持,你不一樣活得好好的?是人是妖,又有何區別?”
聽着妖夔的話,樊天心裏,其實是認同的。
妖夔說得沒錯,他現在的唯一的出路就是打敗魔鴻安,把梓莎解救出來,至于拿什麽身份出去,其實并不重要。
“好,我聽你的,進地心熔爐!”樊天咬了咬牙。
“小夥子,放輕松點,你若是運氣好,還能在地心熔爐中找到不少寶貝,那些東西,在外面可是想找都找不出來的。”妖夔微笑着看着樊天。
“地心熔爐在哪?”
“就在這石壁後面。”妖夔伸手指了指畫着那幅壁畫的牆。
“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讓孤幫你一把,節約點時間。”
妖夔說過完,伸手往那石壁上面一指,就好像是開啓了某個機關一樣,那堵原本堅硬無比的牆,居然像一灘水一樣波光粼粼起來。
“進去吧!”
樊天看了看這面水幕,伸手一推,居然,就很輕松地從這水幕中穿過去了。
而等到他的身體完全地穿過這水幕,水光又快速消失,恢複成了那牆的形态。
“早點出來,孤帶着翔龍變等着你。”
妖夔的聲音,在樊天的腦海中響起,随後,一切又變得寂靜無聲。
樊天穩了穩心神,這才看清自己現在就站在一個石洞前面。而從那個石洞中,隐隐傳出一陣類似海浪拍打在礁石上面的那種轟鳴聲。
他慢慢地走過去,靠近那石洞,探頭往下看,很深很深的地方,有一個紅點點,正在不斷地閃爍着。
石洞內壁上,架着一根根很粗的鐵索,它們的頂端,都被牢牢地固定在這石洞的頂上,而另一端,卻是往那坑洞深處無限長地延伸。
樊天看了看周圍,再沒有其他可以依附攀爬的東西。
“若要下去,就只能抓着這鐵索往下滑了?”
樊天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那雙手,雖然早就知道,就是被它們砍下來,也不會讓他感覺到一丁點的痛感,但是他還是将自己衣服的內裏撕了兩大塊下來,仔細地将這雙手包了個嚴嚴實實。
做好這些,樊天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縱身往那空中一躍,随後死死地拽住懸在半空中的一根鐵索,順着慣性,讓身體往下滑去。
身子越往下,樊天就越覺得這周圍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熾熱起來,但是他的身上,卻是一滴汗都沒有。
樊天的心中,劃過一絲傷感,他想做回一個正常人,不知道這樣的願望,會不會就只是個奢望?
也許,涅槃後,他真能找回一個全新的自己。
在上面看時,樊天以為這鐵索簡直是無窮無盡。但是大概往下滑了二三百米,樊天就發現,鐵索已經到頭了。
而他的身體,還懸在半空中。
這鐵索的底端,對着的就是一個小小的石臺,以樊天如今的情況,他就是直接跳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頂多就是腦袋開花脖子摔折,五髒六腑都從身體裏面跑出來而已。
但是樊天不想這樣子做習慣,他想記住凡人的思維。
所以,他抱住鐵索,猛地往邊上一蕩,借着勢,跳到了另一根鐵索之上。
緊接着又是以同樣的姿勢,跳到了另一根鐵索上面。
最後,他已經離開鐵索,将身子挂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他的手剛放上去,就感覺自己的手心裏好像多了點什麽東西出來。
他擡起手,就發現自己的手掌心上多出了好幾條蟲子。
細看之下,這些蟲子都長着一個尖尖的硬殼腦袋,腦袋上面頂着一張帶着尖刺的嘴巴,身子細長,尾巴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突包,裏面有顆珠子樣的東西,在閃閃發光。
就因為它們的嘴巴又長又長滿尖刺,所以一有柔軟的東西碰上去,它們立刻就會拿嘴巴鑽進那東西上面,既而将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這些,是吸血蟲麽?可是看着又不像。”樊天嘟嚷了一句,随手就捏死了好幾條。
那蟲子被捏死的時候,都會發出一道諸如老鼠叫的“吱吱”聲,然後那尾巴上的小突包也會在瞬間爆裂開來,那顆帶着莫名香味的小珠子,就從那蟲子身體內脫落了。
樊天只是抓了一把,手上就有了好幾顆小香珠。
看着那小小的珠子裏面,還有點點波光湧動,樊天覺得挺有意思的,就将它們全部收到了自己的袋子裏面。
從這石壁上下去到達那小小的石臺上面,樊天已經收到了滿滿一口袋的小香珠。這使得他的身上,也漸漸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香味。
樊天趴在那個小石臺往下望,只看到紅紅的一大片的火山岩漿正在那裏面不停的翻滾。
他剛才從上面往下看時看到的那個小紅點,正是這些岩漿。
這沸騰着不斷翻滾着的岩漿,湧上來又退下去,不停地沖刷着四周的石壁。那石壁上面,也是紅通通的一片。
“難道妖夔所說的涅槃重生,就是讓我從這裏跳下去?”樊天皺着眉頭,看着那一片通紅的岩漿池。
如今的他全身靈力全無,這樣毫無準備地跳下去,怕是眨眼間就會被這岩漿燒成連一點灰燼都不剩了吧?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這生死關頭,他體內的潛能被激發,然後實力更上一層樓,也說不定。
站在那一片通紅前面,樊天閉了閉眼睛。
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雪鳳那拽拽的臭美的聲音:“喂,小子,不敢了吧?就知道你就是個慫貨……”
然後畫面又一轉,出現的,竟是風師的身影:“小天,為師還在等着你将那青鴻劍取來,你不會忘記吧?”
最後,是自己的父親和許多年未見的兩個哥哥:“樊天,我們樊家,從來沒有貪生怕死之徒。”
是了,他還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做,現在能打敗魔鴻安唯一的可能,就擺在自己的面前,他又怎麽能臨陣退縮?
即使真是被這岩漿燒成灰燼又如何?至少他拼過了!
要不然,要他就這樣一直茍活,跟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這個念頭一落下,樊天那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他的雙眼中,如今已經恢複成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