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貪念(十三) (1)

野豬!

長着長長獠牙的野豬!

而且這體型要是被撞上,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林草可不想自己躲過了槍擊卻命喪在野豬嘴下。

“林草,怎麽辦?”陳宜被林草拽着瘋狂的跑了起來,剛才還累得不行的身體在這一刻算是把潛能都激發出來了,腳下像是踩了飛機一樣,雙腿跑動的頻率都趨于一致,從側面看像是靜止一樣。

可是,即使是跑得再快,後面那只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的野豬還是窮追不舍,兩人一豬就這麽的較起了勁。

“別說話保存體力!”林越越喊道。

其實她心裏的還怕可不比陳宜的少,只是這個時候深知害怕也沒有用,還不如堅強一點把問題給解決了。

陳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腿很疼,但是卻不敢停下來,因為她知道一旦停下來就再也跑不起來了。

兩人跑了幾分鐘發覺這野豬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行,我們不能跑回去,得把這野豬給引開才行。”林草腦袋突然靈光起來,她們從剛才就一直往回跑,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麽?

而且她們還不能保證再這樣跑下去能否甩掉這頭野豬,與其給留在原地的短發女孩帶去危險,還不如把它給引到一邊再想辦法處理。

就在林草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陳宜的時候,不遠處的海面突然出現來一艘正朝着她們這邊飛馳過來的快艇。

随着快艇的距離越來越近,林草發現船上的人正是周問亭。

“警察來救我們了!”林草高興的喊了起來。

她剛才看清楚了快艇上不僅僅有周問亭,還有好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而且這艘快艇後面還墜着兩艘一模一樣的快艇。

随着林草的這一嗓子,上一秒還窮追不舍的野豬也不知道是被她的聲音給驚到了還是被快艇的聲音給吓到了,頓時掉頭竄入森林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林草和陳宜見狀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猛地洩力倒在了沙灘上。

這時候,周問亭他們也已經靠了岸,正朝着她們這邊急速跑過來。

“林草,你們沒事吧?”周問題大老遠就喊道。

“我們沒事,就是有點脫力。”林草氣氣若柔絲的回道。

剛才不要命的跑,現在一旦停下來,這手腳就跟不是自己似的,林草已經感覺不它們的存在了,唯有那一身的疲憊感揮之不去。

“對不起,我來晚了。”周問亭将她扶起來,深含歉意的道。

兩個小時之後,林草終于回了家。

期間她問過周問亭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周問亭都避而不談,說等回去了再她詳細的告知她。

對此,林草只能是壓住心底的好奇,等着周問亭主動告知。

趙亭青讓人将那四個女孩送回去,他則是親自送林草回家,可是剛進門就遭到了不知道什麽等了他們多久的文聞的質問——

“亭哥,你為什麽要讓顧叔叔抓爺爺?”

林草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就差點被文聞打周問亭的拳頭給殃及到了。

周問亭一時間沒預料到他會向自己揮拳頭,被打個正着,嘴角瞬間就腫了起來,等文聞再揮第二拳的時候,他一手就制止了他的拳頭。

“你發什麽瘋?”他低吼道。

“你才發瘋!你讓人抓了爺爺!”文聞像一頭受傷的小獸一樣,眼睛通紅的守衛着自己在乎的人,手被控制住了,就動腳,一擡腳就朝着周問亭的腹部踹。

林草見狀喊了一聲小心,周問亭早有防備側着一避開,同時将文聞掀翻在地板上,“文聞,在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之前,你能不能別那麽意氣用事?”

原本還在掙紮的文聞聽到他帶着怒氣和失望的話語,也不掙紮了,任由周問亭反剪他的雙手膝蓋壓在他的後腰處,将他制服個徹底。

“亭哥,爺爺不可能做出那些事的。”良久,文聞帶着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

“雖然事情還在調查,但是關于他的罪證已經有了定論,他并不無辜。文文,我們被他騙了十幾年,現在該是清醒了。”周問亭嘆息了一聲,起身不再壓制他,居高臨下的說道。

文聞這個時候突然用手捂着眼睛低聲的哭了起來。

林草在一旁看着這叔侄倆從一言不合打起來到各自傷心轉頭不願再看見對方,心中是複雜無比——在自己被抓的這一天兩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文文,有什麽事起來說清楚,你這麽哭也不是個辦法啊!”林草嘗試将文聞拽起來,可是對方拒絕配合,像條死狗一樣趴着。

林草這二十多個小時經歷的事情實在是消耗了她的精氣神,見他真的不願意起來也不再強求,嘆了一口氣蹲下來對他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麽啞謎,但是無論是對是錯,你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該勸的都勸了,他聽不聽得進去就不是她着急就能解決的了,林草說完也不管這叔侄倆了,回房快速的洗了一個戰鬥澡就撲在床上秒睡着了。

擔驚受怕了二十幾個小時,回來還被文聞這麽一刺激,林草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才覺得活了過來。

之前為了躲避野豬而瘋狂逃跑引起的肌肉酸痛這個時候也顯現出來了,她感覺自己全身就像是被車碾過一樣。

每走一步路就跟爬山一樣,渾身酸痛各種的不舒服。

等她拖着仿佛不是自己的肉體下了樓,發現周問亭和文聞各坐在沙發兩端,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修羅場。

而一向對外界不敏感的林樹則是坐在他們中間發呆,絲毫不受影響。

“你們兩個該不會從昨天中午就這樣坐到現在吧?”林草見氣氛莫名的緊繃,試探性的問道。

她這話音剛落,一向沒有表情變化的林樹突然委屈巴巴的看向了她。林草瞬間被俘獲了,趕緊将弟弟給拉出了他們的修羅場。

将林樹哄回房間之後,林草審視的目光在叔侄倆之間來回的掃射,最後定格在周問亭臉上,“說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周問亭和文聞對視了一眼,似乎是在商量誰負責說。

最後是文聞頭一扭表示自己沒有那個心情,周問亭才緩緩的開口了,“林草,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關于我大哥的事嗎?”

林草聞言正襟危坐點點頭,“就是警方和毒枭頭目那裏都在找那份名單這件事。”

“那份名單還沒有找到,但是毒枭那邊派來的卧底倒是揪出了一個。”周問亭語氣平和的道。

林草:“……”該不會就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是周威。”周問亭說出了這個名字,他此時臉上的神情不是很好,文聞更甚,有屈辱更有被騙的委屈。

“綁架我想要我的命的人也是他吧?”雖然在自己被綁架的時候她就猜出了周威有問題,但是麽想到後面還有這麽勁爆的一下。

卧底?

周威是卧底?

周威是132派來的卧底?

周威是潛藏了十幾年甚至是二十多年的卧底?

這個時候,林草腦中這些個不斷加粗的問題在無限的滾動中,她傻眼了。

“他綁架我難道不是因為看我不順眼?”林草吶聲的求證自己的懷疑。之前在船上她懷疑周威的時候,想了很久才想出了這麽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自從她和周問亭的戀情被他知道之後,他就一度表現出對林草的厭惡,所以為了周問亭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不足為奇。

當然了,這是她之前懷疑的理由,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深入的想一想了。

“這是導火線,他一直想要控制我,怕你壞了他的計劃,所以就派人将你從酒吧擄走,本來是想要你的命的,後面因為某些原因把你給丢到了船上,而他會這樣做也是在我們的預料之中,我和顧典布下的一個局,等着他自投羅網。”

其實知道周威是卧底的時候,周問亭是失望和心痛的,突然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的長輩居然是和自己站在敵對的陣營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之間接受得了。

周問亭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調整好心态聯系顧典布下了這個局。

“唐爺也是你們找來的?”林草問。

唐宏當時在船上說的那些話,現在一分析根本就是破綻百出,他當時就明示了自己的處境,以及不會傷害她的性命。

林草現在一想也頓悟了。

“我們早就料到周威會找唐宏合作,所以将計就計。”周問亭無奈了嘆了一口氣,“當年他做假口供陷害了我大哥,如今他救了你,我們算是扯平了。”

如果沒有唐宏,根本就不可能這麽容易的讓周威放松警惕再将他一舉抓獲。雖然後面林草差點被牽連,但是他也盡到了自己的責任,争取了時間讓他趕去救她。

所以,周問亭現在對唐宏是無恨也求了,如今,他在他眼裏也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林草感覺腦袋有點亂,她捋了捋思緒,問道:“你大哥和大嫂的死也是和他有關?”她之所以會問出這個問題是覺得好像有些事不受控制的朝着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

就比如說文磊,他是否是真的如同表面上的那樣十惡不赦?

“他就是間接害死我大哥和大嫂的人。”周問亭突然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就是一片的戾氣。

一百七十六章、貪念(十四)

他雖然這麽說,林草還是覺得不對勁。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周威有問題的?”林草敢肯定周問亭也是才知道不久,不然明知道周威有問題還能繼續住下去,這十幾年不可能不露出破綻。

“文磊回來後不久。”周問亭實話實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會是那邊的人,自從我記事起,他就一直和我爸爸是同事,而且關系還很好,可以說他是看着我們兄弟倆長大的。”

沒想到啊,這樣的人居然能藏得那麽的深,把消息傳遞出去的同時還沒有暴露自己。這種能力,如果對方不是和自己站在對立面的話,周問亭肯定會很欣賞。

可惜啊,他害死了自己的親人不說還傳遞消息把警方每次的行動都告知132那邊,導致警方損失了大批的警力。

這幾十年來,因他而死的人不計其數。

而他唯一的這點溫情也是假的,到老了還潛伏在自己和文聞身邊也是為了那份名單。

“文磊是什麽身份?”林草敏銳的察覺到文磊的身份絕對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卧底。”周問亭也不想隐瞞了,周威已經被抓了,他已經招供了大部分的罪證,顧典利用得當已經在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裏已經都安端掉了不少的毒枭窩點。

就連132也狼狽的逃到深山老林裏躲起來了,現在顧典的頂頭上司正在和上面的人制定抓捕計劃,只要他敢露面一定會被抓獲。

“卧底?!”林草給他想了很多個身份,唯獨沒有想到這個,畢竟文磊的行事作風和卧底是一點邊也沾不上。

而且她還記得這人曾經一槍将周問亭給打進了醫院。

這樣的人會是警方派去潛藏多年的卧底?

“我也是後面才知道的,一直和他聯系的是顧典。”周問亭因為自己大哥的問題,雖然不是緝毒警察但是也時刻注意那邊的情況,和顧典說是相愛相殺也不為過。

對于顧典一直瞞着自己和文磊傳遞消息這件事,他是生氣的,但是生氣也沒用,畢竟這是高層的命令,顧典只有聽從,不能透露給旁人知道。

“怪不得,每次去端掉那些毒枭窩點的時候顧典就像是料事如神一樣,每次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原來都是文磊在暗地裏傳遞消息。”林草聞言不免感嘆道。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為你哥翻案了?”林草差點忘記了這一回事,趕忙問道。

“還不行,雖然周威被抓了,但是他死不承認是他向同夥傳遞消息引導警方前去碼頭,借此殺害了我哥還栽贓陷害到他身上。”周問亭眼裏透着狠厲,“他所有的事都承認了,唯有這一點是拒不承認!”

周威被抓的時候并沒有反抗,後面提審的時候除了周文華的事,他都供認不諱,就連132都毫不猶豫的出賣了。

所以顧典他們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将132逼到絕境。

可是周問亭在乎的不是這個,他在乎的是周文華!周威不肯透露出關于周文華是被冤枉的還是真的叛變了,這些,通通還是死局。

當年文磊是被周文華堵在了碼頭,但是那都是商量好的,據文磊回憶當時他還正想配合周文華進行接下來的計劃,可是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就突然被人擊中了胸口然後就昏了過去。

等醒來自己已經出國并且在132身邊了。

所以當年在碼頭最後發生了什麽,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就算還有存活的也因為各種的原因都不可能再站出來說明真相了。

于是,就算是132被抓,只要他一口咬定周文華就是投靠了自己,加之對方派來卧底的人還沒有揪出來,他們想方設法的阻止碼頭慘案公布于衆,所以周問亭也沒法子為自己大哥翻案。

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證明周文華不是叛徒!

“周隊長,我幫你!”林草見他那麽的痛苦,非常的不忍心,心中也越發的堅定想要幫他查明真相。

“林草,你怎麽幫?上次已經試過了,根本就沒有用!”周問亭苦笑,她知道林草說的幫忙是什麽意思。

“再試一遍,也許這次行了呢?”林草語氣裏帶着懇求,見他似乎在猶豫了,她趕緊乘勝追擊,“周隊長,相信我,我覺得這一次一定能行的。”

“草兒姐,亭哥,你們在說什麽?”一直聽着他們講話的文聞這時候突然插嘴問道。

“文文,乖,去房間陪小樹玩一會,等下吃午飯我再叫你們出來。”林草哄道,“對了你脖子上的那個項鏈能借給我看一會嗎?”

支開他純粹是為了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這一個異能,至于索要項鏈那是因為裏面放有他們一家三口的相片。

文聞把項鏈摘下來給她然後輕輕的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的上樓。

“周隊長,可以開始了。”她将項鏈的吊墜打開,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向着那張小小的照片摸過去。

因為項鏈太小,所以她一個指頭就将照片全都蓋住了,就在這一刻,她只感覺天旋地轉,之後就沒了意識。

周問亭原本都不抱有希望了,可是林草實打實的摔倒在自己懷裏讓他生出了幾分的希望,趕忙将人打橫抱回了二樓的房間,打算守着她醒過來。

林草是在一陣急促卻整齊有規律的腳步聲中恢複意識的,沒想到前兩次都沒有成功,這次居然成功了。

她趕緊查看起四周來。

發現她是在一個女人身上,女人似乎是一個官職不小的領隊,正打着手勢帶着十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潛伏在集裝箱周邊。

聽着耳邊的海浪聲和汽笛聲,林草很快就猜出了自己是在碼頭,而根據之前的規律,她附的應該是文依的身體。

“文隊長,周副隊正在和文磊交涉。”林草還沒來得及思考這是什麽時候,就突然被身後的聲音給吓了一跳。

不過也正由此得知了自己現在應該是在周問亭多次說過的碼頭慘案發生之前,而文依現在應該是帶人潛伏打算等文磊的同夥出來再一舉殲滅。

不過,不是說文磊是卧底,這次的碼頭行動是故意設的局嗎?怎麽看文依身後這些人的樣子貌似他們都不知情。

而且文依似乎也不知道。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周問亭是騙她的?

林草還未來得及深入的思考,就被前面一陣肉搏的聲音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只見前方十幾米處,兩個男子纏鬥在一起,由他們的樣貌,林草将他們給做了區分——

處于下風一臉稚氣的應該就是文磊,而那個一臉正氣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周文華。

“文隊長,我們要不要出去幫忙?”剛才的那個小警員擔心的問一旁的文依。

“沒有我的命令都不準輕舉妄動!”文依很快就下達了命令。

她是見過文依的照片的,與本身職業很不符合的溫婉,現在乍一見她這強勢的一面,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林草感受到文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內心是有點激動的,就像是在期待着有些事發生一樣。

這邊文依讓人按兵不動,那邊周文華和文磊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眼看文磊就要被他控制住了,突然一道槍聲響起,剛才還想着掙紮起來反抗的文磊突然倒地了。

胸口處的傷口泊伯的流着鮮紅的血,即使是在黑暗的夜裏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鼻尖都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原本聽從文依命令按兵不動的十幾個警員,其中好幾個突然發出了點聲響,像是要沖出去一樣。

文依直接一個回頭眼神掃過去,對方立即像鹌鹑一樣縮了起來。

她的冷氣林草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去管後面那幾人是想做什麽,她現在注意的是文磊那邊的确是和周問亭說的相符了。

他被擊中胸口昏過去了。

那接下來……

她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看,只見周文華給中槍的文磊做了急救措施,然後将人拖到一旁的集裝箱藏好。

接着和周問亭幾乎沒有區別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你們在這裏!”周文華舉着槍警惕的觀察着四周,聲音冷冷的說道。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的時候,在周文華的左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一半臉藏在黑暗中,一半臉被月光下顯得有些恐怖。

是的,恐怖。

并不是指臉上有傷疤什麽,而恰恰是很幹淨,但是那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栗。

随着這男人走出來,他的全貌也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之中,林草待看清了他的臉驚呼一聲!

那是安堅!

幫趙正源催眠堂兄趙正新的醫生安堅!

原來十二年前他就和周文華有聯系,怪不得當初他會對周問亭說出那些話,而且也是明知當年真相的模樣。

“周文華,別來無恙啊!”安堅将自己暴露在了月光之下,随之他身後也湧出了十個全副武裝的高大男人。

這一看就像是黑社會火拼的場面。

“安堅,原來是你!”周文華似乎也是認識安堅的,他舉着槍朝着他走過去,“安堅,你逃了這麽對年也應該投案自首了,我或許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投案自首?”安堅嗤笑,“憑什麽?我傻?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毒販,怎麽可能會投案自首,我還沒有玩夠呢!”

“安堅,今天我不會再讓你逃脫了,我一定會親自将你給逮捕回去!”周文華似乎已經沒有了耐心,舉着槍像是要給他一擊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文依突然朝着周文華的小腿開了一槍。

一百七十七章、貪念(十五)

這一變故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料到的,不過安堅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着看着受傷跪地的周文華,“周副隊長,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是什麽感覺?”

随着他的話落,文依從黑暗中現身目标明确的朝着安堅走了過去。

之前一直待命按兵不動的這十幾個警員傻眼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根本就弄不懂這突發情況是怎麽一回事。

最後還是那個一直給文依報告情況的小警員一咬牙,站了出來,“文依叛變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沖出去向局裏的人報告。”

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暴露了,雙方的人手差不多,可是對方連狙擊槍都有,小警員怕拼不過,一時間着急起來。

而且按照這個形式文依敢當着他們的面叛變就不可能留活口,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突圍出去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這邊在想辦法突圍,那邊文依已經走到了安堅旁邊,眼神冰冷的看着周文華,“文華,你束手就擒的話,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周文華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面上神色不變,“難道你不是想要名單?”

果然,他這話一出,文依臉色立即變了,“周文華,我們夫妻一場,你難道就不能為我想想?只要你拿着名單投靠我們,我一定會讓讓陶爺優待你的。”

周文華冷笑連連,“文依啊,你都說了我們夫妻一場,我們還有一個兒子呢,你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呢?我是瞎了眼娶了你這麽一個白眼狼,但是文文是無辜的,難道你就一點做母親的自覺都沒有?”

周文華被她擊中大腿那一刻說不驚訝是假的,驚訝過後的悲涼現在還堵在他的心肺裏,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這不僅僅是他在自尊更是身為警察的骨氣!

“你早就發現我有問題了,一直想方設法的通過我揪出我後面的人,可惜了,我也早就知道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将計就計這種手段誰不會?”文依說這些話臉上沒有一絲的對同床共枕之人的憐惜,仿佛對方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兒子的爸爸一樣。

“文依,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就從來沒有愛過我?”周文華這個時候才露出一絲的脆弱,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欺騙利用了這麽多年,到頭來還要死在她的槍下,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愛,愛有什麽用?你們的信仰不同就注定走不長久,我多次暗示過你叛變跟我出國,可是不僅裝作不知道還暗地裏布局想要抓我?看來我在你心中也沒有多大的分量。”文依一改剛才的冷漠強勢,眼中浮現出對昔日美好的向往,可是很快又變得狠厲起來——

“周文華,你派回去的那兩個人已經被我的人解決了,至于這十幾個人,今晚他們是不可能活着回去了。”

說着,她瞥了還藏在集裝箱那邊的十幾個下屬。

林草從文依和周文華的對話中醒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十幾個小警員都如臨大敵的舉着槍迅速的将周文華保護了起來。

那帶頭的小警員一臉的嫉惡如仇瞪着文依,“文依,你故意向上面暗示周副隊長是卧底,原來你才是!你這個卑鄙小人!”

之前接到命令來這裏支援的時候,文依是用周文華可能已經叛變的理由讓上面的人同意她帶隊來埋伏潛藏的,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反轉,賊喊捉賊倒是演得逼真!

“周副隊長,你也太慘了,明明懷疑了老婆,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沒有像上面報告,可是你的仁慈換來的卻是對方的捅刀,你可真是夠慘的,簡直就是給我們男人丢臉。”安堅在一旁看戲看得爽之際還不忘補刀。

“安堅,你給我閉嘴!”周文華已經感知不到小腿的痛感了,他雙目通紅就想着把欺騙自己的人通通殺死!

“你自己被人捅到了還不讓人說了,姐姐是卧底你當成了寶貝來寵着,弟弟是個被警校退學的混混你也寶貝得不行,可惜啊,這姐弟倆都是白眼狼,你以為今天是你自己的場子,其實我們才是黃雀。”

安堅說着就朝後比了一個手勢,瞬間有幾十個人荷槍實彈的大漢從黑暗中出來将他們團團圍住,而之前被周文華藏起來的文磊也被人擡上了一早就停在碼頭的船。

做完這些也不過剛過了五分鐘,期間林草看着文磊被人救走,而周文華和他身邊的十幾個小警員都紛紛撐起了氣勢,準備和安堅這夥人同歸于盡。

事情發展已經超出了周問亭告訴她的那些真相以及她估算大概之後的預料,林草腦袋暈乎乎的。

等她再清明一點只見安堅朝着周文華走過去,在距離他大約一米遠的地方才停下來,将文磊和他剛才搏擊中丢在一旁的箱子撿了起來,颠了兩下,然後把箱子給打開了。

裏面是滿滿一箱的毒、品。

這個量夠讓這些人把牢底坐穿了。

只見安堅拿起一小白的毒、品,撕開了一個小口氣倒了一點在手指上不斷的搓着,似乎是想要親自嘗一嘗。

他這個舉動讓在場的人都目光投射過去,被籠罩在黑暗中的碼頭除了汽笛和海浪聲,仿佛安靜得沒有別的聲音。

過了半響,安堅似乎是玩夠了,随手一丢站起來拍了拍手,“這可是真貨啊,差點被你們警察給一鍋端了,不過,讓你們誤會文磊是你們的人也好,反正,在場的除了他我不打算留一個活口,以後他的身份自然也沒有知道,倒是方便了我們用他來套消息。”

安堅毫無避諱的說了自己的計劃,林草聽了是冷汗連連——難道文磊真的是雙面間諜,而周問亭他們被騙了?

“安堅,不用跟他廢話。”這時候文依突然出聲道,“周文華,今天如果你把名單交出來并且跟我回去,我可以向陶爺求情饒你一命。不然,只能怪我們夫妻緣淺,這輩子勢必要勢不兩立,下輩子如果倒是可以再做夫妻。”

“文依,你別說這些話惡心我,我這輩子我眼瞎就算了,下輩子我還這麽蠢這麽瞎的話,還不如不活!”周文華咬牙切齒的說了這句話。

他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過了,他死了也沒什麽,但是到現在還在保護自己的這十幾個人,他不想他們年紀輕輕的就喪命。

無論如何他都想讓他們突圍出去,能活一個是一個。

“文依,既然他一心求死那你就成全他吧,反正我算是看清楚了他這把硬骨頭是不打算把名單交出來了。”安堅眼神冰冷,看周文華等人像是在看命不久矣的蝼蟻。

謀劃了這麽就就是為了這份名單,可是現在看來周文華是不打算屈服了,安堅也沒了那麽多的耐心,他就不信這人死了還能給他們帶來設什麽危害?

随着他話落,文依擡手又給了周文華一槍,周文華早就防備在地上一個翻滾就避開了。而她這一槍像是信號一樣,槍聲落下,雙方的人就迅速的上膛開槍打了起來。

安堅這邊的人是周文華他們的兩倍還多,漸漸的周文華等人寡不敵衆落入了下風,剛才還拼死保護周文華的那個領頭的小警員被文依一槍集中心髒瞬間倒地死亡。

周文華親眼看着自己的屬下在面前倒下,目眦欲裂,将已經沒了子彈的槍一扔,撿起小警員的槍就是朝着文宜掃射過去。

可是他再怎麽強悍也抵不過對方人多,而且自己雙腿早就受傷,文依一根汗毛沒有傷到,到時候他還沒走幾步就狼狽的摔倒在地。

文依這時候迅速上前朝着他的四肢又補了幾槍,周文華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血人,屈辱的躺在地上動憚不得。

“文依!”他粗啞的喊了一聲,然後忍痛想要抓起掉在一旁的槍,可是他的手筋就在剛才已經被文依給廢了,自然是拿不起搶了。

“周文華,這是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把名單給我!”文依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別開眼神不願意看這個昔日高大英勇如神的男人這般茍延殘喘的在蜷縮在自己腳下。

她是愛他的,可是再愛,兩人的立場不同,注定要你死我活。至于兒子,她丈夫都不要了,兒子自然也是不要了。

林草感受到了文依的心裏活動,只覺得這個女人太狠了,為了自己心中的那點信仰和執着,連生活了七八年的丈夫孩子都能抛棄。

也不知道她以後想起來會不會後悔。

“你殺了我吧。”周文華不為所動,閉上眼睛似乎是認命了。

文依見狀也不再劍拔弩張的,蹲下來想要将他扯起來,就在這時,周文華突然睜開了眼睛,原本動憚不得的右手突然一個發力,黑暗中他指縫間寒光一閃而過。

就這這短短的幾秒鐘裏,他拖着殘體将文依給挾持住了,“都快給住手,不然我殺了她!”周文華大聲喊道。

文依似乎沒想到這人強弩之弓了還能爆發出這麽大的威力,臉色難看起來,可是剛一動,抵在她脖子上的半指長一指寬的刀片瞬間就劃開了她的皮膚,鮮血瞬間湧出了一片。

沒有心思去探究他是什麽時候在身上藏了刀片,周文華是不打算活命了,可是文依還不想死,她示意安堅讓人都停下來。

安堅聽了她的話讓人全都歸攏到這邊,幸災樂禍起來,“哎呀,文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居然還能被一個快要死的人要挾。”

周文華的确快要死了,他能感知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正在不斷的流失,身體也越累越冷,腦袋像是供氧不足似的也變得昏沉了起來。

掃視了一圈,發現連帶他的只剩下五個人了。

不過這也賺了,剛才這槍擊聲不可能不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他相信警方的救援很快就來了。

“周文華,你就算是殺了我也逃不出去的。”文依嘗試和他溝通,她不喜歡冰冷的刀片抵在自己脖子上,對自己剛才的失誤也是悔恨得很,不過就算再後悔也沒有用,自己現在已經被挾持了,唯有不刺激周文華才能保命。

“不,你害死了那麽多人,我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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