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男女脈同,唯尺則異

第六十五章 男女脈同,唯尺則異

沈栖與小音從大夫那裏拎着藥包離開時太陽已經下山了。

小音一邊扶着沈栖,一邊好奇的問:“夫人怎麽知道要帶着藥渣的?”

沈栖輕聲說,“總得讓大夫看看我吃了什麽藥才能确定我的病因啊。”

小音點點頭,誇道:“夫人想的真周到。”

又向前走了兩步,小音又問:“剛剛那個大夫為什麽問夫人有沒有葵水?沒有葵水就不能生孩子嗎?”

沈栖知道小音常年住在山上,對很多事都不是特別懂,可他沒想到小音竟如此無知。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是的,所以我是生不了胖娃娃的。”

誰料小音又說:“沒關系的,夫人只要有了葵水就可以生了。”

沈栖聞言輕輕揉了揉額角,“小音啊,男人是不可能有葵水的。”

話音剛落,他又在心裏唾棄自己不知羞恥,怎麽就與一位小姑娘在大街上讨論起這種問題來了呢?

“真的不可能嗎?”小音問的很認真。

“真的。”沈栖頭點的也很認真。

他不願意再跟小音讨論這個問題了,便問:“我們是現在回去還是明早再回去?”

小音擡頭看了看天,雖然還有些光亮,可太陽已經沒了,怕是不久天就要黑。

思索了許久,小音回答道:“還是明早再回去吧,晚上回去有些危險,更何況夫人的手還未完全好。”

沈栖點了點頭,正要帶小音往之前住的那個客棧去,他突然間覺得背後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他停下了腳步,頓了一會後猛然回頭向後看去。

背後什麽都沒有,可他卻把小音吓了一跳。

“夫人這是在做什麽啊?”小音以為沈栖感覺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便緊緊的摟着沈栖的胳膊,連聲音也在發顫。

沈栖又仔細的看了幾眼,确定沒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後才輕撫着小音的手臂,安慰道:“沒事,小音不要怕。”

可轉身又向前走了幾步後那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又來了。

他又猛然間回頭看去。

依然什麽都沒有。

沈栖開始懷疑是自己補藥喝多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又向前走了幾步,沈栖還是感覺到了背後有什麽人。

他又一次停了下來,想再确定一次。

小音緊緊的抱着他的胳膊,聲音發抖的說:“夫人,您到底想看什麽啊?您別吓我啊。”

沈栖也想知道他究竟是想看什麽,背後那若隐若現的究竟是什麽人,或者到底是不是人?

沈栖屏氣凝神,又轉了一次身。

這次終于看到了,是人,而且是他認識的人。

沈栖松了一口氣,勉強笑着叫道:“表哥。”

小音被沈栖這突如其來的幾次轉身吓得眼睛不敢睜開,聽到沈栖叫了一聲表哥她才敢睜開一條縫偷偷看了一眼。

果然,他們對面站着的是葉臨江。

――

顧南玖的娘親偶感風寒,但他家未曾存有藥材,此次來醫館本是為他娘親取藥的,卻不想有了意外發現。

他在醫館門口看着走遠的沈栖很是疑惑:沈栖生病了嗎?病了為什麽不找卓大夫看?

思索良久,他突然想到進醫館去問問就清楚沈栖來做什麽了,這才一邊暗笑自己腦袋愚笨一邊擡腿往醫館裏去。

“鐘大夫這是在做什麽?”

顧南玖掀開布簾一眼就看到鐘墨面前擺着許多已經攤開的書正在愁眉苦臉的研讀着什麽。

鐘墨聞言擡起了頭,驚訝道:“你怎麽進來的?”

說起鐘墨,也是一個被神眷顧的孩子。

那年寒冬臘月,他不知從哪流浪至堯光山下,身着單薄衣衫凍到神志不清。求生的本能讓他在燒得迷迷糊糊間随便扯住了一個人,卻好巧不巧的扯到顧南玖的師父。

師父看他可憐,便将他帶回了顧家好生照顧着,待他病愈後本想給他些錢財讓他自謀生路,可師父偶然又發現他天賦異禀,是個學醫的好苗子,于是便收他為徒教他醫術。

所以顧南玖與鐘墨算得上是同門師兄弟。

既然是到了師弟這裏顧南玖也就不見外了,他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鐘墨對面,伸長了脖子去看鐘墨面前的醫書。

他又問:“你在做什麽啊?”

鐘墨将一本醫書拿起來給顧南玖看,“在查些東西。”說罷又問:“你怎麽進來的?我不是已經把門關了嗎?”

顧南玖看了一眼那本醫書,記載的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病。

“你門沒關緊,不過我已經幫你關好了。”顧南玖又把那醫書還了回去,“你查這些做什麽?”

鐘墨苦惱的摸了摸頭,“剛剛來了一位姑娘,脈象有些奇怪。”

顧南玖問:“怎麽個奇怪法?”

“男女同脈,唯尺則異,男尺恒虛,女尺恒盛。”鐘墨皺了皺眉頭,接着說,“可剛剛那位姑娘,尺脈弱,寸脈盛。”

鐘墨似是想到了些什麽,耳朵有些紅,他支支吾吾的又說,“我當時覺得,這是因為那姑娘雖然十七了,還沒有……沒有葵水……的原因。”

顧南玖想了想,問:“是剛剛離開的那兩位姑娘嗎?”

鐘墨點了點頭,“是她們,她們走後我就關門了,沒旁人來過。”

顧南玖又問,“是哪位姑娘病了?”

“病了的那位姑娘高一些,還被叫做夫人。”鐘墨說,“那姑娘想要個孩子,所以吃了些補藥,結果身體吃出了問題,我為她開了一副去火的藥,吃完應該會好一些。”

顧南玖聽到“孩子”二字時眉頭就已皺起。

果然,梵長安還是被他刺激到回去跟沈栖要孩子了。

不過還好,沈栖是一個未有葵水的姑娘,這孩子他們暫且還要不了。

鐘墨不知道顧南玖內心的不平靜,想再與他讨論一下這個姑娘奇怪的脈象,“師兄,你說這姑娘的脈象為什麽這麽奇怪呢?真的與她還未有……未有那個有關系嗎?”

顧南玖将手腕伸了出去,示意鐘墨道:“你來試一試我的脈象,然後告訴我與那姑娘有什麽不同。”

鐘墨聽顧南玖的話試了一下,然後更加疑惑了,“沒有什麽不同啊,與那姑娘的一致。”

顧南玖本想借這個機會告訴鐘墨,脈象有的時候只是不太平穩,診來覺得奇怪也很正常。可鐘墨告訴他沈栖與他脈象一致,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當真一致?”顧南玖問。

“确實一致,我出師這麽久對診脈還是有把握的。”

鐘墨與他師出同門,雖比他晚學了幾年少學了一些東西,可診脈應當不會錯。

就算沈栖還未有過葵水,可脈象總要比他脈象弱一些才是,如果真的一致,那沈栖會不會……

其實是男的。

一旁的鐘墨似乎也想到了什麽,眼睛瞪大了看着顧南玖,不敢相信的說:“師兄,那姑娘不會是……男扮女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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