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緩步而來。他生得極為俊美, 卻又不含一絲女氣, 清清如穿堂風,朗朗入明月入懷。他一進來, 那群湊熱鬧的人立馬僵住,像是個鹌鹑一般低着頭,讷讷地喊了一聲:“月師兄。”這月師兄名喚月淮,半只腳踏入元嬰期, 院長說他是最有望突破的。因為修為高,且有不少女修喜歡他,就連薛祿看到他也忙不疊躲避。
如果是平時, 這道聲音無疑是魔音穿耳,令人生恨。現在像是找到了救星,薛祿提起一口氣, 大聲喊道:“月師兄救我!”
月淮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場面, 薛祿怎麽說都是金丹七層, 竟然被比自己修為低的壓着打。擡頭瞥了眼那四個新來的女修, 他的眸中掠過了一抹驚豔。各有各的美,在暗影學院也是一流人物,怕是師妹岳如霜都要被她們比下去!
“這位師妹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薛三?”月淮溫聲道。
曲绛真斜了他一眼,問道:“你是誰啊?還你的面子。”
月淮一怔, 片刻後, 笑如春風, 他道:“在下月淮, 是天鶴院的大師兄。”
“你來晚了,趕緊走吧。”天玑譏诮一笑道,“這什麽薛三既然敢出手,就要做好被打的覺悟。”
不依不饒。月淮眉頭皺了皺,有些許不悅。他耐着性子問道:“這位師妹打算如何?”
“廢了他。”天玑一笑,不懷好意道。
“這太過分了!欺人太甚!”
“你們又沒什麽怎麽樣!”
底下七嘴八舌讨論起來。
天玑冷笑道:“他沒有得手,是因為他太弱了。如果換一個更厲害的,我們活該被欺負?”她睨了眼被困在了師妹劍域中的薛祿,話鋒一轉道,“當然,也不是不可以饒過他,只是——”
“明白明白!”有個機警的立馬明白過來,将身上裝着靈石的儲物袋往前一扔。
“不夠。”天玑淡聲道,她掃了眼其他的不動彈的人,慢條斯理道,“作為小弟,替大哥出靈石不是應該的嗎?”
“快!快給!”薛祿大聲喊道。劍風掃在了臉上,帶出了幾道靈力無法修複的血痕,受制于人的薛祿,苦不堪言。
“這——”月淮面色一沉,他直覺此法不妥。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便被天玑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薛祿來的時候你沒有阻止,現在想攔我們?”頓了頓,她神情一冷,呵斥道,“滾遠點,不然連你一起打!”
“師妹說笑了。”月淮臉上的神情淡淡的,雖然沒有生氣,可面色也不太好看。
“就憑你們,也是我大師兄的對手?”一道輕蔑的聲音傳來。一個穿着綠衣的女修如同一陣旋風,沖到了月淮的面前。她往前看了一眼,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敢如此放肆,只是這一瞧,讓她面色略有些扭曲,心中浮起了絲絲的嫉恨。她下意識地轉向月淮,見他神情淡淡,沒什麽情緒波動,才放了心。
“如霜師妹,你怎麽來了?”月淮溫聲問道。
岳如霜哼了一聲沒有應答,她只是眯着眼瞪着天玑一行人。早在月淮出現在此處的時候,她便得到了訊息,匆匆忙忙趕過來,尤其是聽說有四個貌美的女修。
“你又是哪個旮旯頭裏滾出來的?”天玑輕蔑地看了岳如霜一眼,冷笑道。她不喜歡岳如霜那打量的、含着幾分輕蔑的眼神。
“你——”岳如霜瞪了天玑一眼,怒火翻湧。暗影學院是有舊人給新人下馬威的規矩的。薛祿闖到這裏來,算不得什麽。只是薛祿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卻被人給制住了。想至此,岳如霜嫌惡地掃了薛祿一眼,暗罵道,真是廢物!“就讓我來教教你們學院的規矩。”岳如霜恨聲道。
雲時聞言眉頭一蹙,将薛祿重重地甩出,她攔在了天玑的跟前,靜靜地望着岳如霜。
純淨的氣質如中秋月,如雪山蓮。面前的女修一臉平靜,但是岳如霜忽然感到一陣心慌。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是這樣的認知讓她憤怒。她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道:“你的修為比我低,我讓你三招。”
雲時不置可否。
既然對手願意讓招,她也不會客氣。一招天地同流便引動風雷,直接将岳如霜的護體靈力罩給擊成了碎片,要不是她的身上還有防禦的東西,恐怕會被重傷。但是只是如此,便有她受得了。她的俏臉慘白,而眸中怒火熊熊燃起。也顧不得自己才說的“讓招”的話,直接就出招朝着雲時橫掃去。她的武器本來是一支地階的碧玉簪子,直接化成了一柄通體碧綠的細長的劍。這是她的本命武器,很少展現在人前。對一個金丹修士用地階武器,就是為了置他們于死地。
“如霜師妹!”月淮面色一變,他驀地喝道,想要出手攔截。只是岳如霜早已經料到了他的反應,她手底下的幾個人,紛紛在這個時候攔在了月淮的跟前,顯然是不讓他涉入戰局中。
察覺到了岳如霜的殺機,天玑的眸光越發陰冷。只是她沒有出手,而是雙手背在身後在一側望着,絲毫不被靈力的威勢影響。
誰還沒個地階武器了?
岳如霜的劍光化作了一只昂首啼鳴的綠鳥,俯沖向雲時。雲時的長發被風拂起,她的眼皮子一顫,收起了長劍,猛地甩出了一條鞭子。紫紅色的雷芒竄動着,發出了滋滋的聲響。鞭影重重,在半空化作了一條紫紅,一口将那碧綠色的鳥給吞噬。岳如霜沒想到看着不起眼的女修身上還有如此寶物,面上大駭。她咬了咬牙,劍光如狂風暴雨般擊出。雲時應對的招式很簡單,她只是朝着前方甩了一鞭,山海鞭破開了劍影,霎時間襲響了岳如霜那張漂亮的臉。
最後關頭是月淮出了手,将岳如霜從雲時的攻擊下帶離。
轟的一聲響,原先岳如霜所在的地上,立馬出現了一個數丈的深坑。
圍觀的人眼皮跳了跳,要是這一鞭子抽到了身上,非毀容不可。
岳如霜一臉不服氣,還想再戰。
“夠了!”月淮忽地拔高了聲音,向來溫和的面容上也有怒氣。
“師兄,你——”岳如霜一臉驚愕,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語。
月淮閉了閉眼,壓住了自己的怒氣,他道:“都回去!”衆人見月淮都發怒了,哪敢再留下?只是在走之前,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靈石留下。”
這會兒學院的弟子見到她們就像是看見了煞神,趕忙扔下了靈石袋,帶着昏迷的薛祿一道跑了。
天玑将靈石都收起,粗略數了下,竟然近萬。這暗影學院的弟子還真是闊氣。她聳了聳肩,略帶遺憾地開口道:“我還想跟同門們處好關系的呢。”
雲時點頭安慰道:“是他們不好,師姐莫要傷心了。”
傷心個鬼啊!曲绛真腹诽道。收靈石收得幹脆利索,那笑容都要溢出來了。
天鶴院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有來他們這兒打探消息的,但是沒有人再出言挑釁了。畢竟連薛祿這種刺頭都被搞定了。
雲時這邊過得逍遙自在,可是岳如霜卻壓不下心中的憤怒。她在師兄弟面前丢了好大一個臉,傳到死隊友那,被她嘲弄了許久。再者就是大師兄,他竟然對着自己發脾氣!這讓她非常難堪。
“爹,你要替我報仇!将她們給趕出去!”岳如霜跑到了岳天鳴那兒抱怨。她在天鶴院中地位超然,一來因為她的修為僅次于月淮,二來就是因為她的父親乃是天鶴院的院長岳天鳴,旁人誰敢得罪她?
岳天鳴聞言閃了閃,他其實對打敗自己女兒的人很好奇。他捋了捋胡須,淡淡地應道:“你也知道我們暗影學院的規矩,爹爹我是做不了主的。”
“我不管!”岳如霜冷着臉,硬聲道。
“她們叫什麽?”岳天鳴問道。
岳如霜咬了咬牙,她怎麽會不把這仇人的名字給打聽清楚?她恨聲應道:“同我對戰的名叫雲時,一旁煽風點火的築基期修士叫天玑,還有兩個分別是曲绛真和霁瑕!”
“是她們?!”岳天鳴眯了眯眼,面色驀地一沉。
“爹,你知道她們?”岳如霜心中微微發慌。能被自己的父親知道,難不成是什麽大家族的?要是這樣的話,她根本報不了仇,而且師兄要是看上某一位,自己根本就争搶不過。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滿臉不甘。
“你最好別招惹她們。”岳天鳴肅聲道。他不知道這幾個女修是什麽身份,但是也有種預感,知道她們不是自己這邊惹得起的。
“是風家的?”岳如霜慌忙追問道。
岳天鳴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她們不是風家的人。”
不是風家的人就好!那完全是沒有任何機會,岳如霜舒了一口氣。
岳天鳴看透了自己女兒的心思,他淡聲道:“她們不是風家的,但是連風嘯天都敢打,你說你能惹得起嗎?”
風嘯天是什麽人?如果說薛祿是天鶴院一霸,那麽風嘯天就是天風城一霸,誰惹得起?
岳如霜呼吸驀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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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想不到吧?我連城主兒子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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