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兩人禮貌作揖後, 就開始。

腳下是柔軟的大面積的墊子, 就是為了影帝更好地利用空間來對久別重逢的愛妻做出瘋狂而又醋意滿滿, 醋意中又帶着多年來的刻進骨子裏的深情。

以上這段話全部來自微博裏的CP粉的手筆。

兩人都穿着白色的柔道服,江浸川身長如颀, 黑發似玉。

飒白的、寬敞的衣服被攔腰束在了腰側間,顯得他非常的高挑清勁,眉色很濃, 身影消挺, 像是一抹皚色的荒原感。

葉泾渭唇紅齒白,皮相風流。白色的衣服裹在他的身上,勁瘦又出拔。

他的氣質過于收斂了,但是外貌掩飾不住葉泾渭生來的秾稠的美豔。

兩個人的外表是一等一的出衆,或是說是匹配。在顏狗的眼裏是難以分出高低, 但是由于葉泾渭的脾性更軟一些, 所以顏狗們會稍稍地把他放出了比美的行列:因為這種比美,都讓攻來吧。

或者更準确地來形容, 葉泾渭的外貌不屬于這一層,他應該是更往上一層, 是單獨分出來的。

……

……

凡是參加《開心家族》的錄制現場, 都被要求不能拿出攝影儀器拍攝, 同時也要求不能上傳網絡。但是CP粉哪裏聽得了這麽多勸。

當天, 影帝“家暴”現場的視頻上傳了微博, 一度飙升前二十。無數路人和粉絲都看到這一幕——

傅氏河粉絲:【他們憑什麽可以在《開心家族》裏膩膩歪歪?】

吃瓜路人:【傅家你們是嫉妒了嗎?】

顏諾粉絲:【祝他們天長地久。】

吃瓜路人:【是醋了嗎?】

晏飲粉絲:【還好我們家哥哥沒有上他的當, 一看就是水性楊花。】

吃瓜路人:【你們有事嗎?】

吃瓜路人甲:【看着有點老夫老妻是怎麽回事?】

吃瓜路人乙:【臺上其他男藝人表情才精彩。】

吃瓜路人丙:【葉妻居然有點可。】帶點嗑CP屬性的路人們私下給葉泾渭取各種代號。

吃瓜路人丁:【江夫太可。】同樣影帝也有外號。

江葉CP粉A:【啊啊啊啊第一次在熒幕上“公開”!!!有生之年系列!!】

江葉CP粉B:【這是什麽絕美的破鏡重圓的BL橋段!】

傅葉CP粉C:【今天還是吃玻璃渣的一天。嗚嗚嘤嘤。】

傅葉CP粉D:【我不聽不聽, 我看到傅崽眼底的心碎。嘤嘤嗚嗚。】

江葉CP大觸:【20萬字的popo文的鍵盤已經饑渴難耐了!】

路人:【我想看他們當場生孩子。】

路人:【我想看不同體位。】

路人:【你們這個圈子怎麽這麽冷,我想看他們親嘴,有親吻合集嗎?】

江葉CP粉:【樓上們,你們也……太硬核了,我們CP粉想都不敢想。】

路人一致回複:【人有多大膽,糧有多大産嘛。】

晚上的時候,微博上就有位才華橫溢的江葉聚聚寫出了一小六萬字的江葉同人,瘋狂在江葉圈、all葉圈、all江圈以及《暧情》嗑CP圈廣泛流傳,一如不可描述小視頻的傳播速度。

後來居然輾轉到了本人手上。

江浸川看着網上瘋傳的同人本,把TXT發到了葉泾渭的手機上。

就在他面前的葉泾渭收到了消息的提示,看到了那個硬核的書名,《五年前他帶球跑,五年後他把他壓在……江浸川X葉泾渭》

葉泾渭擡起了一雙略蒙圈的眼,江浸川将他攬了過去,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讀一下粉絲的呼聲。”

葉泾渭表情愣住,打開TXT,往下拉了拉,究竟誰上誰下,但是字裏行間,好像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致。

同人文如下:

五年前,江浸與葉泾相愛,就在他們的新婚大喜之日,新娘葉泾跑了。五年後,葉泾帶着一個五歲的小孩回來了。

洛城。

江氏傘鋪的木門後,傳來了敲門聲。這正直六月的黃梅,雨像是線條地,落在了屋檐和青石板上。

敲門聲一扣一扣的,不算用力,也并不着急。收着分寸的,卻是長久的。

不知道屋內的人是去染布了,抑或是雨後小憩。

半晌,傘鋪的門打開了,露出了一條五指寬的縫,傳來的一句便是:

“今日的傘賣完了,三日後再來吧。”

話說着,便要去把門攔上,一只纖細的手抓住了門沿,差點傘鋪的江老板就把它夾斷了。

那只手的指骨十分的纖細,令從事稠傘買賣的江老板想起了紫竹傘的四十八傘骨制作,每一根竹骨都被刀削去了竹面,削成了細薄和纖長,在油布黃的傘面下,襯得如同雪白發柔。

門被那只手抓住,江老板推開了半晌門,門外一個人,披着葇白色的雨袍,長發被雨打濕了,披在了肩上。

身形消瘦,卻叫人不會忘了他那張收斂着的、卻是清豔的、垂憐的皮相。

一門相隔,隔着他們兩人。

門在兩只手一推一攔的情況下,被其中的一個人松開了手,門敞開了,只見門外他孤身一人立于細雨中。

一身素衣,白袍殘舊裹身,掩飾不住他的如淬玉的皮臉。

“喲,闊別五年,舍得回來了?哪來的拖油瓶?”

江老板眼一睥,見到那個人的雨袍下,還藏着一個小孩,孩子不到腰高,怯怯地躲在了葉泾的身後。

那人不語,小孩露出了一雙大而憂悒的眼睛,看着自己,忽而又轉向了葉泾。

“你走的時候不是很果斷決絕嗎?現在回來是做什麽?”江老板依舊用他粗俗的語言,激眼前的人說話。

葉泾終于開口,“求你,收留我母子兩人。”

江老板聽爾,倏笑一聲,“求我?不是很掉你葉泾的面兒?”語氣冰冷,直直地穿過肌膚,紮進了人最深處的髒肺間。

裹着白衣的人,聽了後,漫天不講話。然而,直直第跪了下來。

鑽出了他袍子外的小孩,睜着眼睛看着他跪在了一個陌生的、滿嘴對他冷嘲熱諷的男人面前。

江老板沉默着,看着那人五年後回來的身影,清勁,瞿瘦。本以為他一直會是懸崖的那一株松,此時卻折腰了下去,雙膝點地在自己眼前。

面容垂下,華發被打濕,像是被水打落的紅白仙鶴。

“求你,”那個人啓唇,卑微地道。

江老板一時不知哪來的情緒,揪起了那人的衣襟,抵在了門板上。将他扣在面前,咬牙欲碎,“你現在算什麽?你現在又想打什麽主意?”

葉泾聽着,發白了一張臉,被手擰着衣襟,脖頸就被壓扣在那勁的手腕上,旁邊那個團子般的小孩對着江老板又打又踢,“放開我娘,放開他,……”

江老板聽到這一聲“娘”,看了那團子般大小的人兒的臉,眉裏眼中,活像跪着那個人的七分,下巴和臉型,像極了他自己。

江老板攔手抓過那個小不點,扣在了自己的手上,“誰的孩子?”壓低了怒吼,質聲眼前的人。

葉泾擡起淚眼,看着團子在他手上又掙又踢的,想去把他抱下來,卻又被江浸攥抵在了門邊,不得動掙。

“是你的,你的……”

江老板抹開了一張臉,松開了那團子,轉過頭來,“葉泾,你現在回來是叫我認便宜兒子嗎?”

手一沖,葉泾頭顱抵在了門板上,他淚還未落下,江浸只聽着他的咳聲,想解釋之餘,卻是彎下了腰。

江老板看慣了他這種把戲,直到他咳得面紅耳赤,那名孩子在他身邊哭個不停,一聲聲“娘”喚着。

直到那個人擡起了紅了的眼圈,望住自己,“我沒有騙你……是你,的……”

有些急切,更是咳上攻心,血滿了嘴角出來。

江老板拉開了那個纏在他身旁的小孩,将他一拽,扯到了自己的跟前,“葉泾,這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然後攔腰抱起了他,将他抱起,大步地走進了屋內。身後的團子緊跟他腳步,輕聲喚着“娘”,又怕這個兇巴巴的男人對他們母子做出什麽,咽着淚,不敢哭。

江老板将那人抱進了屋內,放在了床榻上,只見葉泾臉色發白,唇緊緊抿着,掌心冰冷,逼着他喝下了自己屋內的熱湯。

湯汁從他嘴角溢出,不一會兒,葉泾又輕輕阖起了眼來。

團子離江老板不到五六尺的距離,也不敢上前,卻又擔心着他娘,因為江老板剛才給了他極壞的第一印象。

江老板細看那小孩的臉,眉眼很像葉泾,身上有些憂悒的情緒,眼睛是孩童時的滾圓深黑,膚白像個雪團子,唯獨下巴平整,如若細尖,便像極了葉泾。

江老板叫他,“你過來,”

小孩不敢走前一步,烏珠的眼瞳含着眼淚,紅紅的眼圈,癟起的嘴。江老板放柔了一句,“過來,我不會吃了你。”

團子才敢走前半步,聽見江老板問他,“你叫什麽名字,你娘得的是什麽病?”

……

小孩小名叫團子,大名叫江悒。

江老板給他們各安置了一間房間,團子就住在了後院的房屋裏,團子第一次一個人睡覺,害怕得遲遲不敢眠。

江老板點了香,驅着夏日裏的潮氣和蚊蟲。一邊用手當扇,扇開了香的氣味,将香放在了鐵制的小巧的爐子裏。

“你爹呢?”

江老板将香爐藏在了團子床榻的燭臺邊上,周圍鋪了一層化香氣的幹草粉,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床上的團子一張雪質的臉,像極他母親的膚質雪白,只見他忍着眼圈,“我娘說,他不要我們了。”

聽到這話,江老板嗤笑了一句,“那姓池的呢,你們不在池府吃香的喝辣的,怎麽跑出來了?”

團子把手臂擋在眼前一抹,“我出生就沒有爹了。”

江老板一怔,本來想扇蒲扇給團子驅蟲的手滞住了。

“你們這些年都上哪兒去?”許久,江老板問道他。

團子收起了抽噎,他半天,“娘帶着我一個人,哪兒都去……”

江老板從團子屋子內合上門,回到他的主卧裏。看到塌上的人似乎有蘇醒的蹤跡。于是點起了燭火,挑滅方才門邊的蠟花。

那個人燒得滿臉通紅,因為白裳裹在了身上,更顯得他荏弱不勝衣。

江老板坐在他的塌邊上,一只手平在了他的手臂上,發現猶如是竹削般,非常的瞿瘦。“帶着孩子來投奔我,你求求我收留你,”

塌上那人睜着楚楚的眼睛,“求你……”聲音弱而柔,氣息并不全。

江老板捏住他的手腕,眼睛盯住了他那張燒得猶如畫皮的臉,“嘴巴上誰都可以說說,用身體來求我。”

葉泾看向他,只從他的眼神和面色看到了決絕,他依撐着塌邊坐起來,将自己的衣物盡數地脫落。

燭火搖曳,光線發昏。

只見他瘦骨嶙峋,只剩了一張姣好而雪白的面容。上來就取悅他江浸,江浸将他的腰捏在了手中,那人側倒在他的肩骨傷,黑發傾下,銀牙咬緊。

江老板貼在了葉泾的耳中,低聲道,“我看看你這幾年有沒有長進了,”

葉泾面色一陣紅白,那人捏緊了他的腰肢,“是什麽讓你淪落成了這樣,葉泾,你過去會像現在這樣放·蕩不要臉嗎?”

葉泾垂下了隐忍的眼睫,指尖發白了起來。

……

街裏鄰外的,都說傘鋪來了個美嬌娘,弱柳扶風,又動人楚楚。惹得無數十裏八鄉都争着來看這個美嬌娘。

他們說,美嬌娘是名寡婦,帶着不到六歲的小孩來投靠傘鋪的江老板。

江老板開傘鋪幾年,積蓄攢下,就缺個老板娘了。雖然是寡婦,還帶着個拖油瓶,但是看葉泾長得那般的柔好,便應允了住下。

街坊鄰居都想着,月裏的哪一天擺酒成親,卻沒等到,都說這個江老板吝啬涼薄,該有的禮節都沒給到葉泾母子。

江氏傘鋪,每天都排起了長隊,即便是豔陽天,依舊人來人往的。大家争着就為一睹那江娘子的柔弱楚楚的風采。

葉泾賣了好一天的傘,江浸讓他去屋內做傘骨,上傘面,于是葉泾便離開了鋪,進到了內屋。

那群來見美嬌娥的人,一見嬌娥不在,便作鳥獸散,一下子散了。

江老板看着剛才烏泱泱的人群,此刻人去樓空的傘鋪,眼裏生了別意。

屋內。

院下。

葉泾坐在了做好在曬的傘的那一排的空地上,他把削好的竹骨,試着編起來,等他十六根編起來後,還有三十根,才能編好江氏著名的四十八骨紫竹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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