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見院中一地碎石,原先中央擺放的一尊價值連城宛如蛟龍出海的景觀奇石被利器削去了大半,如今蛟龍頭已不在,只剩蚯蚓尾巴尚立着。
“方莊主這是何意?”原來早前屋外那聲巨響是愛石被削斷的聲音,唐亦澈心痛地看着豕分蛇斷的巨型假山石,恨不得馬上殺了近在咫尺的方易。
“哦,一尊怪石,唐族長何必在意。我看石楠山脈石頭多的是,随便一抓都比這尊假山玲珑。唐族長若是想要,本莊主可以指點你們方向去尋找。”
“那就有勞了。”族長唐亦澈無奈地回複,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忍受這無禮之徒多久,但是細想到方易不費吹灰之力便将堅韌無比的蛟龍石輕易削斷,唐亦澈就能感受到方易強大的本領還尚未發揮。
看來,無論他今日是否負傷,都不能将這冤家給辦了。
……
天灰蒙蒙亮之時,泰昌城東面一清幽的苑府門外,站着兩位清風淡雅的修士和一位着淡綠色衣裳的女童。
左側,一匹骝色駿馬拴在榕樹下,在外早已等候多時。
陸離陌喜滋滋地走向樹下,牽起霹靂銀鞍駿馬缰繩,候在一旁。
“唐族長請留步!耽誤大半日,我師徒二人也該起程趕路,就此別過。”
“那唐某就祝二位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拜別過後,族長唐亦澈目送着兩位瘟神漸漸走遠,身影消失之時,他總算松了一口氣。
雖嘴上客道地說了句後會有期!但唐亦澈寧可他們的後會之日變成遙遙無期,他甚至希望今後不論在天南域任何一處地方都不要再碰到這兩個不好惹的家夥。
于是,還未等門中弟子每日例行的早晨操練開始,闕谷唐家族長唐亦澈就傳下了一道命令。內容為:從今以後,府中長老弟子不得擅自招惹修士方易,違者重罰!
如此決絕的傳令,可見修士方易在唐家族長心中留下怎樣難以磨滅的不好印象。
……
……
天南域白晉皇朝。
随着日月不停地旋轉,光陰荏苒,惟有溫柔的大地依舊滋養着芸芸衆生。
一座綠蔥蔥矮山上,一位長相甜美的女孩正悠然地站在凸起的岩石上俯視腳下無限美好的山村風光。彎曲泥道邊,青瓦白牆,流水潺潺,農田饒沃,到處綠意盎然。
時光匆匆,掐指一算,陸離陌離開墨烏城拜師學藝已過四載,如今的她早已脫離當初的稚氣,活潑的性格中帶了幾許娴靜。
“陸師妹。”
陸離陌聞聲回頭,只見一位着淡黃色雲煙衫裙,擁有仙子般脫俗氣質的美麗女子健步走向她。
“辛師姐,可有什麽發現?”陸離陌好奇問道。
這次外出,她和辛印月師姐用了一個月時間順利完成莊中任務後返回羅元城。哪想半個時辰前,在途中她們發現有人在附近的樹幹上刻下雲琅莊獨有的緊急求助标記,事情過于蹊跷,她們不敢大意,決定留步在周邊打探一番。
辛印月搖了搖頭,道:“也不知道标記是誰留下的,這裏過于僻靜,一點線索都沒有。”
“辛師姐,那我們迅速返回羅元城搬救兵,晝夜兼程三日便可抵達莊中。”
“恐怕來不及,求助者發出的是緊急信號,估計時間緊迫,等不到莊中救援的人來就遇險。”
“既然如此,師姐你說怎麽辦?師妹全聽你的!”
“我們不妨到下面村莊裏問一問,說不定有村民見過我們莊裏的人。”
“好。”
沒過多久,陸離陌和辛印月來到水河村村口大樹下。不遠處,一群幼童正在嬉鬧玩耍,兩位老漢在石桌旁頗有興致對弈下棋,在他們身旁還站着幾個悠閑自得的村民。
片時,大家發現兩位美麗的外村人到訪,都好奇地往這邊瞧。
“這位大哥,不知該如何稱呼?”辛印月從村民中挑選了一位看似穩重的壯漢有禮地詢問道。
“姑娘是在問我?呵呵,我叫王順。”壯漢在美女面前有些羞赧發憨。
“王大哥,我們是羅元城人,到此想向你打聽些事情,不知方便否?”
“方便,方便!姑娘想打聽什麽事情?”
“除我倆外,最近這村子附近可曾出現過外村人嗎?”
“外村人?”
“對,或是穿着統一服飾的修士?”
“修士?我好象沒發現什麽修士。須叔、邢老爹,你們在這附近見過修士嗎?”王順轉身去問其他村民。
“沒有。”
“王順,我們水河村向來僻靜,哪會有修士到訪?”
王順積極問了一圈,村民們都說沒見過。
“姑娘,大家都說沒見過,你要不要到隔壁村去打聽打聽?”
“謝謝王大哥,你可知這附近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不尋常的地方?姑娘,我看你一個柔弱女子,還是不要到什麽生僻地方才好,那些地方危險着呢!”
“多謝王大哥關心!我們也是想早點找到莊裏失蹤的同伴。”
正當辛印月以為徒勞而返時,忽聽到自己師妹叫喚。
“師姐,你看!”陸離陌驚叫指向一個幼童腳下。
此時陸離陌有些激動,像似發現了什麽。辛印月回頭瞧看師妹所指方向,面色瞬間變得凝重。她快步來到一個六七歲男童面前,彎身在地上撿起一塊金屬腰牌。
辛印月左右翻轉腰牌一看,心立刻涼了半截。
“是戈師兄的腰牌!”辛印月眉頭緊鎖告訴陸離陌道。
“我聽說戈師兄和幾位師兄一道去嵩萃山參加試煉,怎麽會出現在此?”
“參加試煉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估計也該結束。”辛印月指明道。
“小弟弟,你能告訴姐姐,這塊腰牌從哪得來的?”
辛印月擔憂地問着小男孩,可是他除了表情意外,也沒能完全給出她想要的答案。
“姐姐,這塊腰牌是我爹上山打獵時撿到的。”
“小弟弟,你爹在哪,能帶我們去見他嗎?”
“我爹一早就去了鄉裏集市,傍晚才回來。”
看來想要找出戈師兄具體位置,辛印月和陸離陌只有等到男孩的父親回家才能知曉。
于是,在純樸的村民邀請下,她們決定在老村長家坐等消息。
亥時過後,明月當空,水河村村們大多吹滅油燈睡覺。村頭村尾到處顯得靜悄悄,只是偶爾還是會從某個人家院中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狗吠聲。
村長家西廂房內,陸離陌脫去腳下一雙繡花鞋,坐在床邊。
“辛師姐,孫獵戶答應明日一早帶我們到腰牌遺失地找師兄,你還擔心什麽?”
“師妹,孫獵戶在山裏撿到腰牌時并沒有在周圍看到什麽人,而且他還說遺失地是在霧瘴區外圍,如果師兄進霧瘴區那就麻煩了。”
“如果外圍找不到,我們就進霧瘴區。”陸離陌答道。
“到時候也只能這麽辦。”
“師姐,我聽說嵩萃山這次試煉瀾星門也派弟子參加,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同師兄們一道回來?”
陸離陌等了兩下沒見師姐回話,以為她恍神,接着便見辛印月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安靜。
窗外似乎有動靜?辛印月提高警覺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下,然後她吹滅木桌上的油燈,示意陸離陌和她一起假眠,接着便是小心地觀察着。
“師妹,夜深了,我們早點歇息吧!”
“好的,師姐。”
無人夜語,房屋院落幽靜。一刻鐘後,一位穿着靛藍色衣長得獐頭鼠目的家夥,鬼鬼祟祟地貼近村長家西廂房的窗邊小心翼翼偷聽。
待再三确認房內無動靜後,靛藍衣人奸笑兩聲從衣袖裏拿出一只約五寸長的竹管,插進窗戶紙後往屋內吹白煙。
“呼!”
“呼!”
靛藍衣人鼓起嘴大力吹了兩口氣,說也奇怪,雞鳴狗盜之事他幹過幾回,可是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緊張到冒汗。
突然,“啪”的一聲,便見窗戶紙瞬息被一只手臂穿透,靛藍衣人尚未來得及驚叫便被猛然扯拽進了屋內。
透過窗戶外的月光,屋內略顯昏暗,只能辨出三個人影,卻不能完全看清楚人影的模樣,靛藍衣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并被人狠狠踢了幾腳,那力道大得能要人命。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呀!”
痛苦抱頭卷縮不管用後,靛藍衣人厚顏無恥大聲求饒。
“師妹,把油燈點亮。”
“是,師姐!”
片刻,西廂房內明亮起來,而另一頭,一連串噪音引來老村長及家眷注意,他們再無睡意肩披着薄外套着急靠近屋外。
“辛姑娘,裏面出了什麽事情?”站在西屋外,老村長躬身喊道。
“村長,你們進來看看,認識不認識這賊人?”
村長和夫人聽了辛印月的話,立馬走進屋內。此時,他們先是看到兩位姑娘衣着得體站在屋內中央,接着他們再往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賊人臉部一瞅。
“這不是劉四嗎?”村長夫人驚呼道。
“劉四,黑更半夜你怎麽跑到姑娘房裏來了!”瞧見辛印月口中所指的賊人是本村人,村長氣得跺腳呵斥道。
“村長,我,我……”劉四跪在地上,一手發顫地托着被打紫的半邊臉。
“你這混帳東西!你一定是看人家姑娘長得貌美便起了色心,對不對?”
“村長,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幫我求求女俠,求女俠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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