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腦子都被狗吃了!枉我費盡心思的培養你,怎麽沒有一點聰明勁兒!連安媛那個小賤人都搞不過!”
安家別墅,一個保養得宜的貴婦人正指着安蕊數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正是梁如眉,安懷民的二婚老婆,安蕊的親媽。
“哎呀,媽!我知道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重要的是幫我想想辦法啊!搞得跟你女兒嫁不進霍家你臉上多好看似的!”
安蕊滿臉不耐煩,跺腳沖着梁如眉嚷道。
梁如眉心裏一堵,拍了拍胸口,內心暗嘆女兒一點也沒有遺傳到她的心眼兒,不過她的女兒就是好命,安媛當準霍家少奶奶這麽久都沒動靜,小蕊上去就懷上了霍家繼承人的孩子。
“小蕊,媽都是為你好,現在你既然懷孕了,那就安生的養身子,我一定讓我的乖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入霍家,成為人人羨慕的霍家少奶奶。”
她拍了拍安蕊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哼,都怪安媛,不知道在背後怎麽說我壞話呢,怪不得那個死老太婆不喜歡我!”
安蕊恨恨的咬牙,那個賤人在酒店裏都能逃脫,運氣還真是好,聽說遲家二少還派人調查,她把自己能動用的錢全填了進去,才穩住那些混混沒把她供出來。
想到這裏,她的心都要滴血了,“媽,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出氣!”
“急什麽,你這孩子就是存不住事兒,媽不幫你還幫誰,”梁如眉目光瞟過窗外的草坪,除草機正發出轟隆隆的響聲,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霍家老太太不是喜歡安媛嗎,那就讓她失去這份喜歡!”
……
時隔幾日,安媛再次踏入安家。
自己這位繼母不知道是發什麽瘋,居然一定要她過來,商議明天安霍兩家關于退婚的事情。
對于繼母的心思,安媛也是有點把握的,還不是怕她胡亂說話,惹得霍家長輩不高興,怕給安蕊樹敵。也不想想,就安蕊那個腦子,還用得着她樹敵?
客廳空蕩蕩的,別墅裏一片寂靜。
“有人嗎?母親?”安媛邊走邊出聲。
“大小姐。”
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吓了她一跳,安媛猛地轉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工人,穿着髒兮兮的藍色工作服,正憨厚的沖她笑。
“你好,有事嗎?”身上還沾着青色的碎草,應該是別墅的草坪修剪工人。
“大小姐,夫人吩咐說有事暫時出去一下,麻煩大小姐等會兒。”工人腼腆的撓了撓頭,似乎面對這麽漂亮的大小姐有些不好意思。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看工人還不走,安媛有些奇怪,“還有事嗎?”
“夫人還說……她要結算的工錢在房間抽屜裏,讓大小姐幫忙給我結算一下。”
工人或許是太緊張了,額頭的汗都滲出來,混合着有些雜亂的頭發,散發着酸味,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
雖說不想和梁如眉有任何牽扯,但安媛還是點點頭,“那你稍等,我這就去拿。”
二樓左側是梁如眉的房間,安媛走進去快速的找到床邊的小抽屜拉開,果然放着一疊現金。
正當她伸手想要拿的時候,門邊腳步聲傳來。
“麻煩在門外等一下!”太不懂禮貌了吧,連續被吓了兩次,任誰都心情好不到哪裏去,安媛皺着眉頭,語氣有些重。
不料工人仿佛沒聽到一般,直直的走向安媛,臉上的笑意也由腼腆變得怪異。
“你沒聽到嗎……啊!放開我!”
工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白色手帕,猝不及防的捂住安媛的口鼻,“對不住了大小姐,我也不想的。”
安媛從奮力掙紮變得漸漸無力,她用力全力的呼喊着,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求你放過我……”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住再揉碎一般,疼的無法呼吸。
才出虎穴又入狼窟,在酒店裏被抓起來要拍照,現在更過分了嗎,直接在安家就要找人迷.奸她?
“你這麽美麗善良的大小姐,我還真不忍心呢,可是怎麽辦,乖乖的辦事對我們都好。否則還會有更污濁不堪的人來毀了大小姐……我會溫柔點的。”
往常只能領了工資孝敬站街女的草坪工人,忍不住的吞咽了下口水,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畫面,馬上就要真的發生了,興奮的他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小心的确認了藥劑的确能夠讓他為所欲為,又不至于讓人死板板的躺着破壞興致,這才松手。
女孩兒纖弱的身子,如同被抽掉了靈魂的木偶一般跌下,“咚”的一聲,摔倒在光滑的木地板上。
紅色的紙幣灑了一地。
“是梁如眉?還是安蕊?”安媛的嗓音變得沙啞細弱,指甲緊緊地掐入肉中,拼命想要保持自己清醒的意識。
工人動作一滞,随即胡亂将散落的錢抓過來塞進口袋。
這可是一萬塊呢,夫人承諾成了事成了再付三萬,她一個楚楚可憐的大小姐,遮醜都來不及,有什麽能量報複?
工人獰笑着,快速的将身上的工作服甩到一旁,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俯身下去。
“勸你死了心,配合點兒,還能少吃點苦頭!”
濃烈的汗臭味襲來,安媛死死的咬住下唇,一股腥甜自唇瓣傳開,她的腳無意識的蹬着,床頭櫃上的歐式裝飾花瓶搖搖欲墜。
雙手無力的抵擋在胸前,她用最後一絲力氣踹了出去!
“啪!”瓷片破碎的聲音清脆響亮,卻無法抵擋的了惡人侵犯的動作。
這一刻,安媛心中有什麽東西被徹底打碎了。
出差歸來的安豫,想到還有份文件需要核對,便直接開車回了家。
黑色公文包,黑框眼鏡,清瘦的身材,顯得青年書卷氣十足。作為安家的長子,他平日的工作還是很忙的。
踏入安家別墅,居然沒有一個人,連傭人都不知道去哪裏偷懶了,安豫擰了下眉頭,繼續向裏面走。
忽然,什麽沉悶的響聲傳來,還附帶着悉悉索索的聲音……是二樓的主卧!
不會是遭賊了吧?
安豫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二樓,那還未關閉的房門裏,正在上演着什麽?!
“小媛!”
他一股熱血直沖腦海,雖說安媛和他并不親近,但那也是他妹妹!安家的大小姐在自己家差點被糟蹋……這可是在安家!
出離的憤怒,擊毀了他所有的冷靜自持,此刻的安豫只想要弄死眼前這個人,還有那些心懷不軌的指使者!
正在施暴的工人,在安豫的進攻下,狼狽的那出刀子換的一絲喘息的機會,随即狼狽逃竄。
就在安豫想要追的時候,身後傳來嘶啞的叫聲。
“安豫。”
他回頭,看着如同破布娃娃一般的安媛。
“別追了,沒用的。”
安豫壓下眼中的暴虐,走到安媛身旁,這才發現她的狀況不太對。稍稍思索一下,便有了推測。
“給你下藥了?”
沒來由的那麽一句,陰測測的,讓人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她們做事,向來講求萬無一失,不把人徹底毀掉,怎麽會罷休呢。”安媛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緊繃的身體忽然放松,微微有些眩暈感。
“她們……呵呵。”
安豫臉色陰冷的快要滴出水來,蹲下身來,擡手将安媛扶到自己背上,“我先帶你去醫院,解決了這個藥性。”
“這次多虧你了,以後有事盡管開口。”話說出口,安媛又無力了一下,她難道還有什麽能力幫安豫解決問題?
“你?還是算了,快些閉上嘴吧。聽說你被安蕊搶了未婚夫,現在還差點……你說說,都是安家小姐,你怎麽就混到這種地步!”
安豫語氣低沉,唇抿得緊緊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語氣中有些恨鐵不成鋼。
“呵呵,你又混得好了?堂堂一個安家長子,挂着安氏總經理的頭銜,整天跑腿打雜,幹着長工的活兒,混的可真好。”
一個沒忍住,安媛刺了回去。
空氣中安靜了下來,安豫專注的開着車向醫院的方向走去,再沒有人說話。
将安媛安置好,打上點滴,安豫準備離開,卻被她扯住衣袖。
“就算長工也有翻身做主的那一天,更何況你這個少東家呢。哥,我看好你的。”
安媛一雙點漆似的黑眸,滿滿的認真,似乎這一刻,她不是那個清冷獨立的安家大小姐,而是交付依賴信任的小女孩兒。
安豫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拍了拍她的頭,“真是萬分感謝安大小姐的賞識了。”
在安家,安媛是安靜乖順的布景板一般的存在,現在是終于想要反抗了?
不太親近的兄妹兩人,瞬間達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不論能力如何,多個幫手總比多個對手要好得多。
看着安豫逐漸消失的背影,安媛眼神中的溫暖徹底褪去。
安家,究竟還抱有什麽期望呢,真是可笑之極。
梁如眉的惡毒狠辣,安蕊的尖酸刻薄,安懷民的置身事外唯利是圖,都讓她徹底冷了心腸。
這麽一個無時無刻都想毀了她人生的一家子,還能有什麽指望!
有些人,寬恕和退讓是沒有用的,只有讓他們得到教訓,惡行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