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刀,我無法擁抱你。
手中無刀,我無法保護你。
我唯有持刀面對敵人,将背後留給你。
陽左丘沒有多壯烈多豪情的語言,轉過背後揮揮手,和天魔母不回頭地離開了,将踏上下一段征程。
離開陽家後,陽左丘與天魔母各有分工,便各自分頭行事。
天魔母與陽左丘關系特殊,隔絕千萬光年以後也能心靈相通,除非像被困在鎮妖石塔這種級別的地方才會斷開聯系,依舊可感應到對方是否安危。
聖域局勢一日一變,誰也把握不住。
自旱魃軍與白虎軍宣戰後,兩支實力強悍的新勢力同時高歌猛進,一路強勢征戰。
一個月間,旱魃軍滅城撥寨,滅了五個勢力,有新勢力也有上古宗門,城破後紛紛投降。
滅了五方勢力,也斬殺了三位應天者,陽天命的天運、與天命得到飛速增漲。
打敗的應天者越多,陽天命身上的帝皇氣息越強。
白虎軍的戰場也不逞多讓,陽天城也連斬多位應天者。
一時間如龍虎雙雄崛起。
各方諸候軍中能活到現在的将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殺了可惜,投降招安不殺。
有人想假降,劉名揚卻創出了一個整治假降通敵的辦法:忠誠狀。
簽了忠誠狀者,心中一旦産生半點背叛通敵的念頭會暴斃身亡,有人曾試過強行不動叛心,以本能作出通敵的小動作,結果剛有所動作就自爆。
這吓壞了無數想假降通敵的人,簽了之後只能乖乖為旱魃軍賣命。
劉名揚的詭計手段越來越出神入化、運籌帷幄,所以各方諸候給他送了一個‘黑狐’的稱號。
這忠誠狀就是他研創出來控制軍心的,還偷偷地傳給南宮涼。
為是唯一給白虎城同享的資源,因為他不想陽天城栽在這上面。
作為回報,南宮城特地為劉名揚研制出一套重甲兵陣,旱魃軍的重甲兵用上這套兵陣後,威力恐怖,各方驚懼。
旱魃白虎兩大勢力超級強悍的發殿壯大速度,也加速了各方聯手對抗的念頭。
最終形成了六雄争霸的局面,除旱魃軍白虎軍天聖軍外,剩餘的諸候勢力抱團取暖,組成了三大盟軍。
三大盟軍正好對上白虎旱魃天聖三支雄兵。
一時間又形成了僵峙局面。
三支雄兵實力恐怖,三大盟軍人多勢衆,打一方,八方來助,誰也不讨好。
陽天城是陽家三公子的身份早已曝光,他現在是頂着陽家的光環在征戰聖域。
所以各方對他的各種聲音非常多,更多的是想從言論上動搖他的霸主雄心:哼,擁有陽家的雄 厚資源還打成這個鳥樣,這麽久都收拾不了我們,還被旱魃軍公然 挑戰,這都不敢打回去,真是孬種。
“父親家環、家族資源堆出來的二世祖,能強到哪裏去?他的戰績功勞,還不是全靠南宮涼的兵陣!沒有南宮涼鬼神莫測的兵陣,他這點三腳貓本事,算什麽鳥。”
若這些話是用來說陽天命的,以陽天命的性格不會發火,但會立即帶站打上門,用實力回擊。
但陽天城師從石師,關鍵時刻遠比兄長冷靜多了,擁有幾分父親的謀略:你們趁現在還能活多幾天,就多說些話吧,我都記着,戰場上再算總賬。
現在說的話越難聽,秋後算賬是死得越慘。
這是陽左丘的憂良基因,遺傳到了陽天城身上。
勇武與狠勁則遺傳給了陽天命。
天聖洞天,倪家天聖中,倪家核心弟子、長老們正在議論着戰事,正糾結着先打旱魃軍,還是先打白虎軍。
“哼,你們一群白癡,越老越笨,現在旱魃與白虎兩軍勢如水火,打了其中一方,都是在幫另一方,而且打贏他們,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對我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一位青年坐在大殿寶座上不屑地訓斥道,此人正是倪家少主、倪天聖的兒子倪世雄。
倪天聖已退居幕後指揮,收他兒子統率天聖軍。
在倪世雄身後的幕僚之中還坐着一個太上皇。
倪天聖坐在幕僚後幹咳一聲,說道:“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敵人已隐藏二十多年。”
“世雄,我讓你打聽的事情可有眉目。”
倪天聖讓倪世雄打聽陽家老巢的藏身處。
倪世雄剛才還威風八面,此時有些蔫,吱唔了一下,說道:“爹,南宮涼這老狐貍實在可恨,我們的最後一個卧底,在前天被剪除了。”
“哼,大哥,也就是說,你又失敗了……”
殿上還有倪世雄的兄弟在,一個個都掂記着他這倪家少主的位置,只要有小小把柄就會被抓着無限攻擊。
倪世雄恨恨地說道:“爹,陽左丘這老東西就是一只特能藏的老狐貍,他一定是怕爹,才躲着不敢出來。”
“你放心,老的躲起來,跑不了小的,我明天就聯合那三支草包盟軍打他兒子。”
“等我将他兒子抽筋扒皮後,肯定能逼這老狐貍出來。”
倪世雄雄心壯志,下面的兄弟卻扛精上身,瘋狂擡杠。
“嘿,要是陽天城有這麽好收拾,你還需要等到現在吹大氣,分明就是無能。”
“大哥,無能就要認,不丢家。”
倪世雄潑然大怒,唰的一聲站起來怒吼道:“你們有種再說一遍,定治你一個污辱軍威之罪,拖到天聖軍軍營裏杖罰一千。”
“爹,大哥無能還不讓人說,現在還要以權責衆,快廢了他,另選賢能!”
倪家大殿上亂哄哄一團,坐在幕後主宰一切的倪家家主僅天聖冷喝一聲:“老給我閉嘴,本座英明一世,怎會生出你們這群廢物。”
倪天聖身邊有十幾個年輕貌美的侍女侍候着。旁邊坐着十來位頗有地位的妻妾,聽聞此言後,一個個臉色奇差。
所謂母憑子貴,倪天聖越嫌棄這些廢物兒子,對她們就越冷落,有五六個小妾已有七八年沒有得過寵幸。
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就連元配正妻也有二十年沒有被倪天聖碰過了。
那些沒有地位的側妾,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所以倪天聖的兒子也多,近兩百過,全是窩在家裏享福的貨色,能拉出來打的天下的沒有幾個。
最有膽色的因為出身不好,進了天聖軍後,連個大點的官都沒份兒當。
沒有膽色謀略的,因為出身好,草包也能當少主。
倪天聖沒眼看下去,多一會都覺辣眼,揮揮手,說:“長老會留下及五星級別以的将軍留下,其餘人全部滾蛋。”
天聖軍的将軍按軍功設九星,能達到五星軍功及以上的将軍萬中無一,一共百來人。
不過在這百來個将軍中,唯一一位九星将軍便是倪世雄,因為他是少主,進入軍隊十年,下屬所立下的所有戰功,都能算他一份,所以憑白累積到了九星。
還有幾個出身超好的,也霸占着八星将軍的位置。
集權家集管理,是長老會的意思。
倪天聖才不管集權不集權的,有他在的一天,倪家大權就在他手上,他的旨軍就是聖旨,任你權力層如何折騰,都給我完成任務。
倪天聖已有幾分不滿,那個幾子連忙閉嘴,除了少主之外,都有自知之名,這種級別的會議,他們沒本事的就只有聽的份兒,插嘴就是自取其辱。
倪天聖果然有試揮白虎軍的意思,衆人明白他的用意:向白虎軍施壓試探,逼躲在幕後的陽左丘出來。
“家主,萬一他畏懼我倪軍的威勢,不敢出來呢。”一位倪家大将說道。
倪天聖目露一絲精芒,說:“你們可以輕視全世界,卻不能輕視此人,你們可知道二十幾年前,聖域格局是怎麽亂起來的麽?”
“我足足想了二十多年才想明白,南宮涼将暗網商會打造成天下糧倉,然後與白虎軍、旱魃軍串通演苦肉計、唱三簧戲,這還不足以搞亂天下大勢,因為我當時已看出不妥,上古聯盟有血刀老祖這只老狐貍坐陣,更加不會上當,但當天血刀老祖在上古聯盟大會上突然離開,讓衆人以為他也要去洗劫南宮家,于是就莫明奇妙地亂了,我倪家也被拖下水,後來才知道适逢那天,乾坤門被陽左丘滅了,血刀老祖也神秘失蹤,他不是逃跑了就是被殺了。”
“那天若非血刀老祖突然被引走,今天不會是這樣的局面。這一切的背後操縱者就是你們口中的懦夫,試問你們有這等魄力,一擊擊中要害,讓一個無比憋足的苦肉計撬動世界格局嗎?”
倪天聖的話讓衆人驚愣,他的兒子倪世雄卻嘲諷那不過是這只縮頭烏龜瞎貓遇上死老鼠。
慈母多敗兒,倪天聖已習慣這兒子的驕橫性格,交不以理會,繼續說道:“我和他已是老對手,以我對他的了解,此人每次潛伏起來,只為醞釀下一次更大的陰謀,所以這次試探,我們要作好兩手準備。”
就在此時,大殿上傳來一陣笑聲:哈哈哈……老朋友,對付我用不着這麽麻煩,我自己送上門了。
一個灰袍男子一步踏進倪家大殿中。
殿外有重重符陣禁制,竟被此人無視了。
他是誰?
很快就有人認出此人是誰,驚呼道:“陽左丘,是你!”
此人就是陽左丘?倪世雄不屑地冷笑道:“你就是陽左丘那只宿頭烏龜?只敢在背後耍陰謀詭計當攪屎棍,現在竟然有膽量獨闖倪家重地,本少主要你有進無出。”
讓我有進無出?陽左丘哈哈一笑,來到倪世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對倪天聖說道:“老朋友,多年不見,你成了名震天下的霸主,但你生的兒子,和吾兒相比,卻廢如爛泥,真怕你一世英雄毀在這等廢物手上。”
倪天聖的臉色頓時比鍋底還黑,陽左丘間然使自己兒子和他兒子作比較。
誰跟他比兒子都行,就是陽左丘不能,因為兩者一者,陽左丘的兒子是下山的猛虎,他的母子就是動物園裏稱大王的猴子。
一比就比成渣渣。
“你……”
三十幾年不見,一見面就将倪天聖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