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章節

,剛開始他還會為梁敬幾句誇獎而心動不已。後來發現,梁敬根本不懂詩,無論他作出什麽樣的,他都只會拍手叫好。

就像此時,梁敬說:“就以我為例吧。”

煥風沉默了一會兒,腦子裏閃過過的頭一個思緒居然是那日那個婢子提到的“迎春似炒蛋”,不禁暗罵自己一聲堕落。思量好大一會兒他實在想不出來,便順着梁敬腰腹處摸下去,委委屈屈,柔軟的貼着對方,嬌俏又溫柔的揉`捏那處,“侯爺舉世無雙,世上沒有哪個詞兒配得上您。”

梁敬面上平靜無波,他聽膩了這些誇贊他的話,一時竟有些索然無味,推開煥風,披上外衣在庭前踱步。

侯爺善變,煥風只稍微愣了愣,便也披上外衣走出來,“侯爺,庭前冷,還是進屋吧,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梁敬回頭看他,煥風膚白,抿着唇不語的模樣但是格外動人。最初在那勾欄瓦舍裏見煥風時,他就是覺得煥風有那麽絲鄭纾的味道,日子久了,那股子味道也就淡了。到了今日他越發覺得他連那人皮毛都比不上,可他現在連那人的皮毛都碰不着。

想到摸不到,想到心癢癢。

梁擁睜着眼,躺在屋裏,奶娘拍打着他的背,一下下安撫。

“睡吧,睡吧,快快睡吧,不乖的話會被爹爹打屁股喲。”

梁擁瞪大了雙眼,越發沒有困意,“爹爹…都會打人的嗎?”

這話奶娘實在沒法接,她是個忠厚老實的,也知道這孩子不太受侯爺喜愛,但這侯府的事兒哪裏輪得到她插嘴,只好混亂說幾句糊弄過去。

“有時爹爹打你,是因為喜歡你。”

梁擁默默把這句話記在心裏,心裏對那人的讨厭淡了些,但還是不太喜歡。梁敬生的好看是好看,沒開口說話之前,任人見了都要在心裏贊一句劍眉英目,是皇家氣度。但小孩子不懂這些,他眼裏只有好玩的人和不好玩的人。至于好看的人,還等等他再大一些才能發現。而梁敬,就是那看上去很兇又不好玩兒的人。

他閉着眼睛,眉頭緊皺,在睡夢中也不肯放松。夢裏樹影婆娑遮住了天,他像躺在秋千上,蕩到了高處差些能碰到雲了,又迅疾墜落,落到了地上,摔得腦子暈暈乎乎,只剩下一片殘影。

那夢在睜眼的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梁擁花了很久才适應穿着衣服的日子,侯府的衣服順滑,穿在身上像裹着一層泥漿。他總覺得渾身難受,但他能忍。

他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奶娘領着他出門透氣,只準他在院子裏玩耍。自從上次他偷偷跑去侯爺養狼的院子受了傷後,侯爺便禁止他四處亂跑。

“夢冷黃金屋。嘆秦筝斜鴻陣裏,素弦塵撲。化作嬌莺飛歸去,猶認紗窗正綠。正過雨、荊桃如菽。此恨難平君知否?似瓊臺、湧起彈棋局。消瘦影,嫌明燭…”

從東牆傳過來的聲音清亮又有些偏尖,聽不出是男是女。他覺得有些刺耳,問奶娘 ,“奶娘,那是誰在那邊?好吵。”

隔壁住的可不就是煥風嘛,想也知道不能告訴梁擁那是侯爺養的男寵。奶娘放下手裏的針線,偏頭看了看他,“那是一個…嗯…漂亮哥哥,世子無需在意。”

梁擁怎麽可能不在意,他才剛剛把心思從那條城陽獵犬身上轉移到他自己身上,身邊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叫他擡擡頭四處打量。

他有些狡黠的轉轉眼珠,跑到院子裏玩,奶娘給他做了個小風筝,他扯着線在院子裏跑來跑去,也就是手一抖,那小風筝順着牆就飛到了別的地方。

他瞅了眼奶娘,奶娘還在亭子裏低頭繡東西,他貓着腰腳一擡,溜了出去。

梁叔在書房候着,看梁敬十分懶散的挑了本書讀,忍不住多嘴,“侯爺,世子随您,英武神勇,長大随軍作戰定是數一數二的好手。”

梁敬也不看他,一只手翻開書看了幾頁就撂在一邊把玩桌邊那把小折扇,懶洋洋地回了句,“是嗎?本侯倒是覺得他不怎麽随本侯,倒是挺随你的,哎,不如你領着他過吧,權當多了個兒子。”

這話侯爺敢說他也不敢接啊,梁叔慌忙行了個禮,“侯爺這麽說可是折煞老奴了。”

梁敬沒說話,眼睛盯着那把小折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片刻他大概是覺得沒什麽意思,懶洋洋擡擡手,“閑着也是無事,走,領我去瞧瞧那狗崽子怎麽樣了。”

梁叔眼睛一亮,“哎,好嘞。”侯爺能提起勁兒想起來去看梁擁,就說明還是念着父子之情的。他就說嘛,梁敬雖說斷袖,讨厭那淩阮,但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孩子也沒有感情。再怎麽說,父母對自己頭一個孩子,總是有所期許的。

後院的狼犬最近消停了不少,連那頭養了兩個月依舊兇烈的城陽獵犬,最近也不怎麽叫了。瑤臺院在侯府東北角,狼犬養在西南,隔得遠遠的。梁敬把梁擁扔到那兒,就是想讓梁擁離那些狼犬遠一點,省的再生事端。卻沒注意到,梁擁本身,就是事端。

煥風命人擺了把七弦琴在案幾上,天色陰沉,似是欲雨。天欲雨時才最是令人心煩意亂,他吊嗓子唱曲兒,詞也悲鳴,自以為是杜鵑啼血,凄怆的不得了。

“…鴛樓碎瀉東西玉。問芳悰、何時再展,翠釵難蔔。待把宮眉橫雲樣,描上生绡畫幅。怕不是、新來…啊!”

冷不丁一個人影悉悉索索從樹後面鑽出來,吓得他花容失色,施了薄粉的臉上霎時更白了,待看清楚來人,他捂着胸口指着他罵:“你這個小東西,跑來我這處兒幹什麽,還不快回你院裏待着?侯爺不是交代過不許你亂跑嗎?”

這人語氣好兇,梁擁皺了皺眉,一雙眼睛盯着他瞧,他記性不賴,認出這人是那日黏在梁敬身邊的人。怪不得,梁敬這麽兇,和他在一起的,一定也是很兇的。想到這兒,他就失去了那股子方才那股急着跑着看看這是何方神聖的新鮮勁兒,他指了指樹上挂的風筝,“風筝…落了,我要把它撿回去。”

煥風聽着他說話渾然不似初見那般吃力,不免有些詫異,這才過了多久,這孩子怎麽這麽快就會說話了。但只要一想這孩子是打哪來兒,他便忍不住嫌惡。再聰明又怎麽樣,侯爺不喜歡,他照樣一無是處。想到此處,煥風彎了彎嘴角,徒生了些逗弄的心思。

“你走近些兒,叫我好生瞧瞧你模樣,不然這風筝,就不給你了。”

……這人好生讨厭,梁擁有些後悔偷溜到這處來了,他擡頭看了眼挂在樹上的風筝,不情不願的往前走了兩步。

煥風彎彎腰捏起他的下巴,一只手拉着梁擁的胳膊,身旁的婢女見他做出這麽不合禮數的動作,想要出聲制止,“公子,世子…”

“噓,多嘴。”煥風扭頭瞪了眼那不會看眼色的婢子,厲聲呵斥,那婢子畏畏縮縮低下了頭。他滿意的轉過頭來,細細打量着梁擁的模樣,孩子的眉形清淺,眼睛明亮,表情看上去也不似初見那般可怖,煥風捂着嘴笑了幾聲,輕輕捏住他下巴,輕聲說:“聽說世子跟那兩頭狼打了一架,世子這小身板兒,那兩頭狼沒把你咬死實屬萬幸了。”

他漫不經心的問方才那個出聲的婢女,“溪雲啊,你說世子是怎麽活下來的?是不是因為…世子身上有他們同類的味道啊。”

春風吹的竹林裏悉悉索索,溪雲卻緊張的汗都要滴了下來,煥風雖然笑着,臉色在她眼中卻跟今日的天兒一樣陰沉,她磕磕巴巴道:“公…公子說的是。”

煥風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裏摻雜了些玩味,打量手底下這只小狗崽子,“不如世子給本公子學學狗叫,也叫人見識見識世子的威風。”

學…學狗叫?溪雲袖口都被汗濡濕了,險些覺得自己耳朵壞了。這煥風公子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侯爺再如何寵愛他,也不該這般作踐世子。

她擡眼看了看梁擁,卻見那梁擁拂開煥風掣肘着他的手,利落的攀上了煥風地脖子,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煥風一聲慘叫,溪雲連忙伸手,想要将纏在一塊兒的兩個人分開,“公…公子!”

梁擁用那狼一樣的眼神狠狠瞪了眼溪雲,吓得溪雲抓着煥風的手霎時松開了。她惶恐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煥風吃痛,抓住他頭發使勁往後拽,卻一時不妨,那把七弦琴“砰”的一聲落在地上,但他無暇顧及其他,怒道:“你這個…狗崽子!溪雲,你愣着做什麽,快把他弄走!”

“梁擁!”

正是焦灼之際,梁敬一聲怒吼,震得溪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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