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作者:佶野
年下攻,強攻強受,僞父子,慎入。
文案:
坊間傳聞侯爺梁敬有三不敬:不敬朝堂,不敬鬼神,不敬禮數。
這話沒錯,他也覺得王侯将相數他最有種,也數他絕了後。
一
晉寧城這麽大點兒的地方,是藏不了故事的。打南到北,一個故事能傳得面目全非。閑來無事的書生俠客,就喜歡琢磨別人家的奇事。
侯府出了這麽檔子的事,順着侯府的牆頭,輾轉到那茶院又是另一輪口風了。
“哎,聽說沒,侯爺領回來個狗崽子,長了張人臉,哎喲喲,那眼睛那嘴,啧啧,真是邪門了。”
“我說老王,你可就吹吧,怎的有狗能和人長的一樣…”
“真的,我家隔壁老張說他兒子的小姨娘的侄媳婦在侯府做工,親眼所見,我要是說句假話,天打雷劈。”
侯府高牆擋的嚴實,侯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逗城陽犬。自是不知外面風言風語傳成什麽樣了。
不過謠言自不會無風就起浪,來的莫名其妙,侯爺近日真的撿了點物件,倒不是個人模人樣的狗,而是他尚年幼時一個賤婢趁他醉酒,誘`奸于他生下的孩子。
故事要從幾天前說起。
侯爺喜愛兇猛野獸,府中豢養了數條城陽獵犬和西北野狼,個個牙尖眼邪,帶着股煞氣,喜在夜半嚎叫,這是晉寧都知道的事兒。誰家孩子頑皮,他家爹娘就哄騙孩子,若是不乖,便把他送去侯府喂狗,久而久之,侯府在孩子眼裏就成了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 。
這天侯府丢了條城陽獵犬,咬傷了府內的家丁,沿着大道一路跑到了山上,唬的賣菜的老李丢了攤子,擡腿就往家跑。
丢了條城陽獵犬的侯爺大怒,當場摔了茶杯,領了人就往山上趕。
丢的那條是皇上賞的,于公于私都該找回來。
可誰知這狗是找回來了,身邊卻多了個小娃娃,娃娃不過四五歲的模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貼住了臉,一雙眼像狼一樣,侯爺趕過去的時候,這狗崽子生生從獵物身上撕咬了塊兒生肉,狼吞虎咽。
場面極其血腥,看的侯爺硬生生把眼神從那條城陽獵犬身上轉移到了這個小娃娃身上。
娃娃雙手雙腿匍地,嘴裏嚼着那塊血肉,兇狠的扭過頭,撩開嗓子吼了一聲,吼出來的也不是人話,而是犬狼之聲。
…犬狼的幼崽之聲。
見多識廣的侯爺當場被震懾住,慣于陰沉的臉上也染上了興奮之色。
啧,狼孩,想想就刺激。
若是好生調教,足可上戰場殺敵,定有虎狼之貌。
那條獵犬在府內養了倆月都沒養熟,不知怎麽,看那娃娃看的怪緊,護犢子護的護的嚴實,小侯爺稍一近身便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前爪屈伸,露出獠牙,一副要拼命的模樣。
“哼,養不熟的東西,來人,将這狗和這娃娃一并帶回去,要活的。”侯爺甩了甩袖子一聲令下,兩個家丁便在與狗的博弈中光榮負傷。
侯爺倒是美滋滋,夜裏便臨幸了府內最得寵的煥風,一夜換了好幾個姿勢,直逼得煥風連連求饒,叫聲聽的守夜的下人都不敢合眼。
煥風骨肉勻稱,皮膚細膩,摸起來格外順滑,是侯爺梁敬最喜歡的一個男寵。清晨管家來報的時候,梁敬仍摟着煥風閉着眼睛睡的雲裏霧裏格外舒敞,聽到聲音也只是擡擡眼皮打了個哈欠,手還是偷偷伸到煥風胸前揉`捏,懶洋洋的賞了管家一句,“有事便說。”
煥風紅了個小臉窩進了侯爺懷裏,沿着腰腹往下,賣力伺候着侯爺。
梁敬最喜歡煥風用嘴伺候他,嘴裏情不自禁地溢出一聲低吟。
帷幔之後的管家抹了把汗,被迫聽着侯爺辦事兒。
躊躇半晌,管家的冷汗都下來了,他戰戰兢兢的開口,“侯爺,淩阮的孩子找着了。”
侯爺猛的一睜眼睛,險些萎了下去。推開煥風咬了咬牙,拉開了帷幔問:“在哪兒?!”
梁小侯爺不過二十歲的年紀攏共記得兩個女人記到骨子裏,一個是生了他沒過幾年就病逝的老夫人,他親娘。另一個就是他十五歲的時候爬到他床上的賤婢淩阮。
他可不是生來就是斷袖的,如今侯府內除了廚娘無女眷,可有一半是拜那個賤婢淩阮所賜。
那時他還小,跟着母妃在宮裏教養,太子生日擺了宴席,他喝了淩阮一杯酒,被那女人哄騙到小黑屋裏綁起來好生折騰了一宿,自此視女人如豺犬。
管家咽了口唾沫,瞄了一眼侯爺臉色,戰戰兢兢的說:“侯…侯爺,您昨日領回來的狗…不,小娃娃,脖子上有個和淩阮扔掉的孩子一模一樣的方形胎記。”
梁敬這下真萎了,繃着張臉披了衣服就往外走。
那娃娃估摸着是累了,窩在籠子裏蜷縮着。
“殺了吧。”梁敬盯着那狗崽子,面色陰沉。怎麽就這麽巧,撿回來個什麽不成,撿回來這個東西。
管家一聽面色煞白,撲通一下跪下,“侯爺萬萬不可,虎毒尚且不識子!傳出去又要說侯爺暴戾了。”
梁敬冷笑,“本侯還怕旁人說?”
管家一身冷汗,連忙解釋,“侯爺,萬萬不可啊!”
梁敬揮了揮袖子,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那就扔了。”
管家老淚縱橫,連磕了幾個響頭,“侯爺三思啊,您可就這一個獨苗。”老夫人死後府裏的女眷越來越少,他跟了老侯爺這麽多年,不能眼見這侯府從此就絕了後啊。
梁敬瞅了老管家一眼,一腳踢在了籠子上,發出“哐啷”一陣巨響,小娃娃猛的一下子驚醒,兩只手扒在籠子上惡狠狠的盯着梁敬。梁敬皺了皺眉,扭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管家,冷哼了一聲,“梁叔願意養就帶回去養吧,侯府不缺一個賤婢生的娃娃。”
一個月過去了。
“侯爺,世子會吃熟食了。”
二個月過去了。
“侯爺,世子學會用兩條腿走路了。”
梁敬煩的不行,甩甩袖子,“你是我的人還是那狗崽子的人?”
梁叔抹了把淚,十分可憐,“侯爺看看世子吧,世子可聰明了,老奴還沒見過如此聰明的娃娃。”
梁敬譏笑一聲,“本侯倒是不曾知曉梁叔曾有過一妻半子,享過天倫之樂。”
未曾婚配的梁叔臉紅到了耳根,“侯爺不要打趣老奴了,老奴知您厭惡那淩阮,但孩子是無辜的啊。”
梁敬皺了皺眉,甩甩袖子冷哼一聲,“罷了,本侯就給梁叔個面子,見見那狗崽子。”
二
春日裏別院春暖花開,煥風拿把骨扇坐在亭子裏賞花,文房四寶鋪在手邊。他皺皺眉,絞盡腦汁,想要賦首詩。
侯爺不愛作詩,卻喜愛看他作詩,尤其是床事過後,定是要他賦一首出來。說起來當初接他進侯府也全憑一句,“煥風此等才情,待在勾欄瓦舍斷是屈才,不若進侯府,伴在本侯身側。”
這話聽的煥風心中一動,止不住地擡頭看梁敬。梁敬生的好看,只是不愛笑,平日裏跋扈慣了,那日看見煥風倒也賞臉,端的那叫一個和藹可親,一點兒看不出是名動京師的梁小侯爺。他這一笑,宛如春日破冰時潺潺的從山縫中流出的水,勾的煥風紅了個小臉兒,屁颠屁颠兒進了侯府。
想想從那時候到現在,他已經在侯府呆了快一年呢。
煥風稍一走神,剛聚起來的思路又散了,別說作詩了,一個字也沒想起來。他有些喪氣,指指身旁站着的婢女,“你,說說這院裏的迎春花像什麽?”
“這……”被點到的婢女連忙跪下,擡眼看了看院子裏開的正盛的迎春,“……奴婢不知。”
煥風皺皺眉,“哪有什麽知不知?直說便是。”
婢女左右為難,思量有三,“像…昨日奴婢吃的炒蛋。”
“……”炒蛋?煥風真的要被氣笑了,此等粗俗之喻實在難以為詩,“罷了,想也知你說不出個什麽好東西來。”
“是什麽叫本侯的小寶貝生氣了?”
庭院寂寂無聲,梁敬的聲音透過一小片竹林傳過來,煥風霎時就眉開眼笑,小步迎過去,“侯爺。”
梁敬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低頭親了他一口,“煥風又好看了。”
煥風擡眼看他,“侯爺許久不來煥風這裏了。”
梁敬尋了個石凳,勾着他下巴一手攬着對方坐在自己腿上,“煥風可是吃醋了,改日本侯叫人給你送你最喜歡的名家墨寶賠罪。”
煥風臉上的笑僵了僵,“多…多謝侯爺厚愛。”
他搖了搖手裏的骨扇,偷偷看了眼桌上鋪的文房四寶,一時心中叫苦不疊,他屋裏那些墨寶多的都能辟邪了,哪怕是送他個如意也